但震惊到此还未结束。
程擒虎摊开另一道圣旨交到李君言手中。
后者打开一看,里头竟是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右下角印着玉玺大印。
一时间不明所以,问道:“程将军,这又是什么意思?”
程擒虎嘿嘿一笑。
“陛下说了,这圣旨给你,你自己看着填,需要什么填什么,只有这一张,没事别去找他。”
群声俱寂。
周边的百姓有种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死活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嘶……”
很好。
魏晨现在脸都快肿了。
扭头看向边上的范建,却发现后者此时也正在看着自己。
俩人大眼瞪小眼,活生生两具木偶。
给张圣旨,让他想填什么填什么?
这已经不是皇帝之下第一人了……
如今兵权在握,手中还有一道圣旨可以自由安排,也就是说……
此时的李君言,就是实际上的皇帝!
他就是把脑子挖空了,也想不明白,为何李玄武会对李君言如此信任。
若是李君言反手狮子大开口,在圣旨上写了个禅位诏书,让李玄武交出玉玺,也不知道这位陛下是答应不答应。
这种信任,全然已经超越了君臣。
魏晨甚至很想当面找到李玄武问一句。
这小子别是你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吧?
当然,若
是李玄武听到了,只怕会愣一愣神,而后反问一句你如何知道?
只是并非私生子,而是实打实的大皇子。
但这件事情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
连李君言自己都不曾晓得。
因而此时也同样傻了眼。
他原本的计划,不过是引蛇出洞,让提前得到通知的程擒虎带着人,将魏晨他们控制起来,别给自己捣乱就是了。
却也没想到,李玄武玩得这么大。
接过圣旨的手臂都有些颤抖。
“陛下……当真这么说的?”
尽管刚才的声音就在耳边,但李君言仍是不敢相信。
程擒虎似乎早就想到他会是这个模样,淡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这是陛下的意思。”
而后扭过身子看向魏晨等人。
“陛下也说了,在寿宴结束之前,不得有人阻挠李大人行动半分,若是有意见的,尽管找陛下说去,魏侯,散了吧。”
听到这话,就算是魏晨再如何不甘心,也不得不就此让步。
除开圣旨不说。程擒虎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毕竟这货虽然看着官位不高,却实打实是李玄武的亲信,功勋卓著。
就算是与苏靖秦海两人相比,地位都不会低,更不是他一个侯爷能惹得起的。
当下也只能深深看了李君言一眼,随后一摆手:“我们走!”
“等等。”
可就在几人准备离开之时,李君言忽然喝道。
魏晨一愣。
“李大人,不要蹬鼻子上脸!”
“魏侯误会了,方林和虎符总该还给我。”
李君言冷笑道。
闻言,范建请示般的看着魏晨。
在看到后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之后,这才下令将方林放开。
而后走到李君言身前,取出虎符,还给前者。
此时还不忘说一句:“李大人,莫要得意,日子还久着呢。”
“这话应当是本官来说。”
李君言一把从他手中夺过虎符,眼神好似要杀人一般:“今日本官有事,便不与你计较,范大人,自己好生掂量一下,莫要走了岔路。”
“再有下一次,本官会要你的命。”
“李君言,你在威胁朝廷大臣?”
魏晨看不下眼,上前抓住范建往后扯。
“是又如何?”
如今颜面尽失,还要被李君言如此嘲弄,魏晨本就是个暴脾气,当下便有些忍不住。
只是李君言的声音刚刚入耳,整个人眼前的一切便开始天旋地转。
而后再也没有支撑一般,轰然倒地。
“魏侯!”
范建大惊,看着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的魏晨,慌乱不堪:“你做了什么?!”
“谁知道?说不得是这位侯爷丧尽天良的事情做了太多,总算遭了报应,都说不准。”
李君言双臂抱胸。
而魏晨此时看着好似是犯了痴傻症一般。
身子抽搐不已,双眼瞪大,口中源源不断吐出白沫,全然就是个傻子模样。
所有人都知道是李君言的手笔,但却并无实据。
再说千牛卫还在边上,范建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带着魏晨灰溜溜离开。
几人走后,李君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对程擒虎深行一礼。
“今日多谢程将军解围了。”
“小事,不必谢我,李大人若是有心的话,便好生做完这件事。”
程擒虎摆手笑道。
别人不知道李玄武什么意思,他如何不知道?本来程擒虎便是最早知道李君言身份的人之一。
如今李玄武堂而皇之的将圣旨交在他手中,也摆明了不日便会将李君言的身份昭告天下。
随后与李君言寒暄了几句,便是借口有事,带着千牛卫离开。
缉差也都被方林安排回大理寺之中当值。
四周百姓被遣散。
独留下三人对着那道圣旨发呆。
顾引桥深吸一口气,问道:“陛下到底为何会如此?”
她一开始就在怀疑李君言的身份。
这种疑惑随着与后者的接触,越发坚不可摧。
先是几位大臣无理由的袒护,如今又是李玄武亲自下场力捧。
要不是有这个神秘的身份在,以李君言
好几次做的事情,斩个十次八次不在话下。
若非李君言自己好似也总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早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若是晓得的话,也不至于这般茫然。”
李君言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
本以为自己是李玄武给李都黎的磨刀石,如今倒好,一道圣旨下来,他倒是比太子还像太子。
不知为何,李君言忽然想起当初的某个猜想。
当初不过觉得这有些天方夜谭,一直不敢相信,但如今想来,似乎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不会吧……”
他的声音显而易见的有些颤抖。
但时间紧迫,也来不及想这般多了。
于是将圣旨收起。
身份什么的,可以到之后再说,眼下的事情太多,还没处理完。
李君言将虎符与公文都放在方林手中:“还得劳烦你再去一趟。”
此话一出,方林都不由得呆住。
“大人……属下……”
但李君言好似看穿了他的顾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你现在是我的麾下,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说完,不给方林任何推脱的余地,带着顾引桥离开。
眼看马车渐行渐远。
方林忽然跪在地上,对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声嘶力竭。
“属下肝脑涂地,绝不负大人此般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