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离开,原本有些愣住的许云锦此时也反应过来。
上前想要搀扶起郑书意,却发现后者膝上多了几根银针,不管怎样都用不上力。
“这王八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郑书意尖叫着,何曾在人前如此丢人现眼。
她暴怒不已,叱骂一句便要伸手取针。
但被许云锦阻止。
相比这个副将,许云锦见多识广,眼中若有所思。
“莫要动!你本是好心,但这一次也过于狂妄了。太医院众人,还有那蔡天明都对李君言如此毕恭毕敬,怎么想都有问题。”
“那家伙莫不是有些医术……”
许云锦低声思衬道。
她纵横沙场多年,也听闻过些许传言。
有些医术大师,抬手之间,便能以银针控制人体,若是贸然拔出,受针之人便会气血翻涌,骤然暴毙。
一时也不敢擅自动手。
眼下太医院的人应当是指望不上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而她又不可留着郑书意一个人在此,有些无奈道:“你下一次还是小心些为好,莫要如此张狂了。”
随后找来小二,给了些银子,让他安排人护送郑书意回府。
自己转头跟上李君言。
离开茶楼之后,蔡天明也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
也不知这位新出现的神医,为何与那个杀神起了冲突。
言语之中,二人似乎还有婚约存在。
该说不说,这老头还是有点脑子,知道郑书意出了这般大
的糗事,许云锦不知何时便会找来。
到时,李君言大概也不希望自己看到这般不可外传的事情。
索性与后者说了两句有事便可找他便离开了。
李君言也未阻拦。
心中知晓这是蔡天明的好意。
毕竟后者如今是太医院之首,在皇城之中,也有不少的话语权,就是与许云锦正面对上,也未必就会落了下风。
心中也记下此人。
往前走了片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颇为清悦声音。
“李公子且慢。”
回头看去,是一名美艳至极的女子。
纵然李君言“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由微微一愣。
那女子眉若剑锋,眸染星河,倾国佳人,莫过于此。
但那张深藏在原身记忆之中的脸,顿时便让他想了起来。
“许姑娘?”
李君言顿时便认出了眼前之人。
正是与他有着婚约的许云锦!
“许姑娘这个时候来找我,莫非是来给
李君言冷笑道。
先前郑书意百般出言刁难,话里话外,满是不堪讽刺。
此中不好说有没有许云锦的授意,但退婚之事,定然是她主张,不会错。
闻言,一身轻甲的许云锦缓缓走到李君言身前,抱拳歉意道:“先前之事,是我御下不严,书意此人心直口快,但并无坏心,也只是为我考虑,无意得罪李公子。”
“无意得罪?”
“辱我耻我,便罢了,我大男人不和她计较!但我父亲将我
从一个无人晓得的孤儿养育长大,有再造之恩,又岂是她可以羞辱的?她算是什么东西?”
“若非看在你家长辈的面上,我便让她再也张不开嘴!”
一番话骂得许云锦脑中微微晃荡。
自打她坐上这般位置之后,何曾被人这般骂过?
但此事毕竟是郑书意有错在先,许云锦此时也不好反驳,只能默默忍着。
再说了,郑书意说得是过分了些,但你那养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私自售卖假酒,害人家破人亡,凭这一点,骂他两句又如何了?
许云锦眸中浮现几分轻嗤。
只是许云锦知晓此时不是与他争论的时候。
只是说道:“这件事是我们的不对,书意是我的副将,她做了错事,我这个当头的,自然会替她补偿你。”
“只是,李公子也知道,我与你并非一路人,书意也说得清楚,方才李公子说要退婚,便要我亲自来,如今我来了,你如何才能愿意把这婚约退了。”
“只要你开口,便是要什么,只要是在云锦能力之内的,我绝无二话。”
听到这话,李君言眉头一挑。
他也听得清楚。
许云锦明面上是来道歉的,但敷衍至极。
话里话外,无不是想着尽早安抚住自己,好让他同意取消婚约。
正要开口,忽然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
“哦,原来在此处,好在还没有走远!”
话音落下,一道高大人影便闪身出现
在二人面前,将他们分隔开来。
许云锦一愣,抬头看去。
在看到出现之人的面容时,瞳孔微微一震!
公孙有疑?!
他怎么来了?看着样子,似乎还与李君言相识?
“公孙大人?”
李君言也是不解。
但公孙有疑在中宫之中,处处为他说话,算是对李君言有恩,因而此时也躬身行了个礼:“见过公孙大人。”
“嗯。”
公孙有疑微微点头,随后看向许云锦:“这不是许丫头吗?何日返的皇城?”
“禀公孙大人,就在今日一早。”
“是嘛。”公孙有疑也不犹疑,说道:“你平日一直留在北境,如今难得回来,我本该请你吃顿便饭,但今日我与李公子还有些事情,便不多挽留了,明日再来请你。”
“告辞。”
“不敢。”
等许云锦应了一声后,公孙有疑便将李君言带走。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许云锦有些发愣。
他们二人怎么会认识的?莫非是因为公孙皇后?
思来想去,也唯有这么个理由了。
李君言揭了救治皇后的皇榜,而公孙皇后,可是公孙有疑的亲妹妹。
面对这个开国功臣,如今朝堂之上当真一人之下的存在,许云锦也不敢造次,只能任由二人离开。
眼眉眯起,事情怎的就变得如此复杂了?
另一头。
公孙有疑并未走太远,便将李君言带到了一条巷子之中。
李君言抱拳道:“多谢公孙大人
多次……欸?!”
话没说完,便被一把按住,扒开肩膀衣服!
公孙有疑虽然年岁已高,但当年也是能上马诛臣的大将,力道之大怎是李君言能够反抗的?
扒开衣服之后,再度确认了一眼脖子上的胎记。
确实不会错!这胎记,与当年失落的大皇子一模一样!
“公……公孙大人?”
李君言慌了神,咽了口唾沫。
完犊子了!就说这老头子怎可能多次救我一个不认识的!原来是有龙阳之好!
这是看上我了!
而公孙有疑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怔怔看着胎记。
恍惚间,正巧瞧见李君言的脖上吊坠。
那是一枚精巧至极的玉佩,边缘处雕琢金饰,背部刻下一个篆体的“君”字。
在见到那玉佩之时,公孙有疑的呼吸骤然停滞!
颤颤巍巍问道:“这玉佩你是哪来的?!”
李君言摩挲玉佩,奇怪道:“不晓得,父亲说,捡到我的时候,这玉佩就在我脖子上了,应当是我那亲生的父母留下的。”
确定了!就是他!
公孙有疑颤抖着伸出手,要抓那玉佩。
但李君言却会错了意,看这老头子朝自己的胸口伸手,心中大惊!
没错了!这老头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癖好!
死就死了!总不能把自己的节操也扔在这里!
随后趁公孙有疑没反应过来,一把将其推开,拔腿就跑!
人生自古谁无死?只为满地菊花不肯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