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可以留一晚的江衍，在看了孙姨娘留下来的信之后，当天晚上就离开了，说要立刻进宫见皇上。
宁如烟虽然心疼他的身体，但是看他如此着急的样子，也就没有阻拦了，不过心却是提着的。
皇宫里。
夏文帝看着脸色还依旧有些苍白的江衍，微微的叹口气：“终究还是我连累了你。”
在江衍的跟前，他都很少用“朕”。
“我来是有事儿要说的。”
“说吧，什么事儿？”夏文帝也不矫情，他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儿，江衍不会如此认真。
“陛下，还记得当年的安通关之战吗？”
“前年……”
“不是，我说的是十二年前的，也就是安盛十年的那次战役。”
“记得。”夏文帝点头。
“当年是蒋长功作为主帅对抗北元，但是，也是在安通关这里，因为决策失误，导致一万五千人阵亡。”
“是。”夏文帝点头，“我记得当时有证据证明是他的一个副将拿了他的令牌，为了贪图军功才下了错误的指令，不过那个副将战死了，然后……”
江衍直接将那封信递了上去。
夏文帝皱了皱眉头，拿过去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更难看了：“这是……哪里来的？”
“当初那个副将叫孙东川，他是为了保护蒋长功才死的，当初也是蒋长功下了指令……”
“这是哪里来的？”
“当初孙东川上战场前是成了亲的，甚至妻子还怀了孕，蒋长功回来后，找到了孙东川的妻子，将她接到了府里，虽然是妾室的身份，但是实际上只是将她留在了府里，还生下了女儿。”江衍看了一眼夏文帝，“但是蒋长功已经死了，所以，他收留对方的真实目的不清楚，也或许是愧疚，也或许是……”
“为了监视？”夏文帝一拍桌子，“真没想到，老将军过世后，他的后代如此的不堪。”爹在安通关出了一次事儿，让我们国家损失严重，结果十年后，他的儿子又一次重蹈覆辙，这次甚至牺牲的人更多。
现在蒋博年竟然还跟着夏春林谋反，蒋家，简直……
“阿衍，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皇上，蒋家现在已经败落了，继续追究十几年的事儿，也有些不太现实，可是，孙东川的妻女应该正名。”江衍一抱拳。
“行，这个事儿就交给你了。”夏文帝点头，然后扔了一张空白圣旨给他，“你自己填。”
“这……”
“去吧。”
“皇上，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夏文帝摆手，“你知道我的意思，你想要做事儿，想要护住谁，就要有能力，一个羽林卫指挥使，你觉得就能做那些你想做的事儿了吗？你觉得你就能护住你想护的人吗？”
“皇上？”江衍猛然抬眼。
“找个时间，让我也见见那孩子。”夏文帝深吸了一口气，“那是我的孙儿啊，我的第一个孙儿。”
江衍的眼眶泛红：“皇上，按理说，你不是该……”
“该什么？该申斥你？该威胁她？”夏文帝皱眉，“我在位这么多年，终于知道了一个道理，只要自己强大了，那就不需要外力，大臣，是要为帝王做事儿服务的，而不是被他们掣肘的，懂？”
“谢谢。”江衍吸吸鼻子，努力的压下了心里的开心和酸涩。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虽然灾难正在过去，但是留给百姓们的创伤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消散的，所以，这次的上元节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宁如烟让下人们出去玩，自己准备留在家里看孩子。
但是下人们都没兴趣，因为这个时候危险还在，万一出事儿的话，说不定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宫里因为太后身体的不舒服也没有举办宫宴。
“你们都不出去吗？”宁如烟看着大家，有些无奈。
“不出去，我们在家里扎花灯也是一样的。”半夏摇头，“现在街上不太平呢。”
“行吧，那大家自己动手，我给大家放灯谜，猜出来的有奖……”
于是，大家都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小狼等几个岁数小的孩子们，也被放了假休息，可以不学习了，就跟着大家一起忙活。
晚饭特别的丰盛，大家都不分主仆的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倒是也逍遥自在。
不过，众人也没有得意忘形，就算是吃喝，也都安排了人守夜执勤，喝酒也都是浅尝辄止，生怕万一有突发状况会误事儿。
宁如烟给儿子喂饱后，就准备也睡下了，她现在哺乳期，熬不了夜。
只是刚躺下没多久，就有人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上元节啊，过来带你去看灯。”江衍撩开了床幔，“去吗？”
宁如烟想拒绝的，可是在对上对方的眸子的时候，竟然说不出那个不字。
于是，一刻钟后，宁如烟就站在了京城某处的屋顶上了，她就有些后悔了。
“这么冷的天，站的这么高，你是想冻死我吗？”宁如烟其实穿的不少，只是屋顶上的小北风嗖嗖的，格外的冷。
江衍笑了，直接将自己的斗篷打开：“让你进来，你矫情啊。”
“你……”
江衍却不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将斗篷合拢，只让宁如烟露了一个头出来：“咱们儿子都生了，该看的该摸的都已经看过摸过了，你说你……”
“闭嘴。”
“我想问你还冷吗？”
宁如烟气的红了脸，不过晚上也看不出来，但是斗篷里却掐了对方一下。
身后传来了男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烟烟，你是谋杀亲夫吗？”江衍握住了她的手，“虽然是在屋顶上，你要是撩拨起来，也得灭火呢，毕竟，我也没尝试过看着万家灯火……”
“江衍。”宁如烟急忙打断了她的话。
“嗯？”
“你喜欢我吗？”
江衍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不过很快就将人抱的更紧了：“烟烟，不骗你，我是喜欢你的。”
宁如烟的嘴角勾了一下：“那……你会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