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迟疑不决,都不敢做出头鸟。
不大的房间,安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
此时,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海云舒盈盈起身,走到柜子前面。
“都是给皇帝办差的,总不能叫你们白跑一趟。”
她手一拉,柜门大开。
站在前面的几个小兵慌忙捂着眼睛,生怕多看一眼,亵渎了摄政王请来的神仙,招来杀身之祸。
也有胆子大的,盯着柜子看。可里面除了一尊玉观音,空空如也。
海云舒问:“看清楚了吗?”
“看……看清楚了。”
“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
海云舒眉一挑,厉声道:“那还不快滚?”
“是,是!”众人这才慌忙告退,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莺歌此时正巧带着琮儿上楼,与这些官兵擦肩而过,还觉得稀罕,问道:“主子怎么跟他们说上话了?”
“先进来。”海云舒招呼他们进屋。
她表面淡定,其实手心里也握了一层汗,让莺歌再三确认官兵走远后,海云舒才来到墙上的一副画前。
“出来吧。”
她拉开画,里面是个暗格,刚刚够藏下一个人的空间。
这本是给爱喝花酒的客官留的藏身之所,避免老婆追上门,没地方躲而特意挖的暗格。
这下倒是派上了用场。
李澈抖抖衣服:“谢了。”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海云舒是看在他曾多次救自己的份儿上,才愿意帮他这个忙,可凡事都得有个前因后果,他若是不把原委说清楚,也不能善罢甘休。
“带我去见江成璟,我会把一切告诉他。”
“李澈,现在是你求我,怎么反倒你还要讨价还价?”
李澈道:“海云舒你信我。凭我的武功,想杀出去轻而易举,之所以没走,就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
他说得倒也是事实。
海云舒看着窗外:“如今这满条街都是你的海捕公文,你怎么出去?”
李澈则是看她:“你一向足智多谋,会没有办法?”
“我没有。”
“你不想办法,我现在就走出去,告诉他们你窝藏西夏重犯,图谋不轨。”
“你!”
“想不想?”
“哼!”
海云舒气得坐在椅子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想,这人可真会惹事。
莺歌过来劝:“主子,别急,慢慢想,这些人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实在不行,咱们把王爷喊过来也是一样的。”
“不可。”海云舒道:“这酒楼哪有王府安全?万一被人监视,发现王爷与西夏人共处一室,岂不是要君臣离心了?”
“王妃说的是。”
但,怎么才能把这么个大男人带出酒楼,带回王府呢?
海云舒目光落在莺歌身上,突然来了灵感,手一拍:“有了!”
“什么?你叫我一个大男人穿女装?简直荒唐。”李澈内心是拒绝的。
“大声嚷嚷什么?不是你要跟我回府的吗?这叫滥竽充数,以假乱真。”
“……你就没点儿好词吗?”
海云舒才不搭理他,直接吩咐莺歌:“你把马车里的衣服拿上来,给他找一身换上。”
莺歌一愣:“主子,这……”
“愣着干什么,快去。”
莺歌应了一声,匆匆跑下楼。
不一会儿莺歌就兜了几件衣裳上来,海云舒翻找了一遍,还专门挑了件桃红色的,在他身上比划:“李澈,你身材也消瘦,皮肤还白,穿这身正好。快换上吧。”
李澈眉头紧皱,两个指头拎着:“没别的办法了?”
“要不你杀出去自己回西夏,要不你换上衣服跟我回王府。自己选一个吧。”
李澈无奈,接过衣服进了暗格。
很快,就换好了。
“呦,还是个美人儿呢。”海云舒捂嘴笑。
莺歌拿出常备的胭脂粉,给李澈的脸上略施粉黛,以免穿帮。
“差不多得了吧。”李澈非常抗拒。
海云舒不同意:“小心驶得万年船,再把粉给他涂厚点,别让人发现破绽。”
一切准备就绪,莺歌和李澈一左一右两个女使,随海云舒一同下楼,上了马车。而小婵则是等众人走后,扮做别人的样子从窗户溜走。
如此一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马车缓缓启动,海云舒偶尔打量一眼身边的李澈,心想这厮本就男生女相,穿上这身女装,还真有那么几分姿色。
李澈感觉到她的目光,瞪了一眼:“看够了没?”
海云舒收回视线,哼了一声:“西夏亲王难道有此扮相,自然是看不够的。”
李澈扯了扯勒在脖子上的领口,问道:“还有多远?”
“急什么?快了。”海云舒故意慢悠悠地说着风凉话。
谁让他不由分说的给她出难题,她要不借机报复一小下,他还以为这大魏摄政王府任由他来来去去呢。
如此这般,马车终于到了王府门口。
莺歌带着李澈先到了后院,海云舒则去前厅等江成璟,只是到了深夜,也不见他回来。
夜幕降临,王府内一片寂静。
海云舒问,“幽羽,你有跟王爷说,我有要事找他,让他务必早点回府吗?”
“王妃,奴婢都是按照你吩咐的,一字不落地跟王爷汇报的。”
“他怎么说的?”
“王爷只说,知道了。”
这就奇怪了。
海云舒平日是不会轻易打扰江成璟办公的,除非遇上不可料理的大事。
以往江成璟再忙,都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今日是怎么了?
海云舒回到后院时,李澈已经恢复了男儿装束,她也不敢带他堂而皇之地去前厅,只能叫他在后院里待着。
“江成璟呢?”
“不知道。”
“他不肯见我,对吗?”
“我怎么可能直接跟他提你?难道你还指望他欢天喜地的来见你不成?”海云舒开口:“你们把太庙搅得天翻地覆,他要是乐意,那才稀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