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嗯?”
“你发什么呆呀?”
“我……”
见琮儿开始“接受”简郡王,海云舒心里怪怪的,可又不能说出来。
“琮儿,简郡王公务繁忙,恐怕没时间陪你吃饭。”
“不会的。他昨天说了,我随时可以喊他,他随叫随到。”
海云舒纳闷:“你不是不喜欢简郡王吗?”
“我当然不喜……”
琮儿又忙改口:“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他是我爹爹,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
这已经改口喊爹了?进度会不会太快了点。
以海云舒对琮儿这个倔脾气的了解没那么容易。
“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哎呀,娘亲,不就是吃个饭嘛。让我见见他吧,好不好。”
海云舒被缠的没办法:“你想见便见吧。”
琮儿一整天都琢磨着去吃饭的事。
在学堂上走了好几次神,沈夫子生气打了他一顿手板,放学时都没消肿。
一下课,简郡王府上的马车就已经等在门口了。
“爹爹!”
琮儿高兴地差点没蹦起来。
简郡王都是受宠若惊。
同学们看见问琮儿,几脸懵圈:“琮哥儿,你又换爹了?”
琮儿一掐腰,反倒得意:“我娘亲那么好,当然很多爹爹喜欢她啦,你们才不懂呢?”
大家一副不明白又觉得很厉害的表情。
简郡王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把琮儿抱到马背上:“走,爹带你去找乐子。”
“去哪找乐子?”
“去了就知道了。”
简郡王出手一向阔绰,所到之处,绸缎庄、茶点铺子、玉器首饰,横扫一片。
小婵跟在后面,东西根本抱不过来。只能一件一件往马车里堆。
简郡王拉着琮儿:“这五个镯子给你娘……这七八盒点心给你……这十几匹缎子给你那些小娘……”
“小娘?”
“就是爹的小妾。”
“爹有娘亲还不够?要那么多小妾做什么?”
简郡王坏笑着:“儿子,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有些事等你长大成了真正的男人就知道了。”
琮儿赶紧拉着他:“爹,你送我的东西也太寒碜了,跟她们比起来差远了。”
“你还想要什么?”
琮儿把他拉进一家古玩店,指着架子上摆的汝窑笔洗:“琮儿喜欢这个。”
简郡王指了指:“掌柜的,把这玩意儿给本王包起来。”
心里想着,这小兔崽子眼光还挺毒,一挑就挑了个最贵的,是故意拉他来放血的吧?
也罢,舍不得钱,套不着孩子。
简郡王麻溜的把钱付了。
“哎呀——”
钱还没给,只听琮儿大喊了一声。
一转头,琮儿没站稳,直接趴在了最外面的架子上,用的劲儿大了,架子摇摇晃晃的,最终也没稳住,直接撞翻了。
偏偏这满屋的架子是一个挨着一个放的,最外面的倒了,其他的就跟麻将牌似得哗啦啦地全翻了。
“我的小祖宗啊——”
掌柜的声音都变调了,他想去扶,可哪里还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架子上的古玩奇珍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
满地的碎渣子。
琮儿却一脸的无辜,“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简郡王:“你小子疯了?
“爹,我从小就有手抖的毛病,经常摔东西。家里的古董花瓶我摔好几个了。”
“……”
琮儿对掌柜的说:“我爹他有钱,让他赔你。”
简郡王的脸色比面缸里的面都白。
“爹,你快把钱赔给人家嘛。”
他强压着火儿:“你知道这得多少钱吗?”
琮儿摇头。
“把你卖了都不值!”
这么快就暴露本性了?
琮儿嘴一撅:“爹没钱就算了,我找娘亲去。”
“回来!”
简郡王一个头两个大:“我说不赔了?”
为了琮儿不把他这个爹蹬了,只能含泪掏腰包。琮儿和小婵就躲在角落里幸灾乐祸。
出了古玩店,琮儿心情大好,简郡王就没那么高兴了。什么便宜没占到,先赔了一万多两。
要命。
自己说的话,硬着头皮也得做完。
简郡王带着琮儿来到他嘴里“找乐子”的地方——青楼。
其实,就是之前的燕子楼,自从上次西夏细作的事情后,这儿里里外外都换了人。
重新装潢修饰了一番,再开张,名字也改了——凤凰台。
小婵一看简郡王要把琮哥儿往青楼里带,可急坏了:“郡王,这地方不能去啊!”
“有什么不能去的?你一个丫头,也敢管主子的事?滚一边儿去。”
骂完就抱着琮儿进了凤凰台。
简郡王一看就是老行家了,进门就被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包围住。
“郡王爷,你可来啦~奴家都等不及了~”
简郡王入了烟花之地,刚才的破财烦恼也抛之脑后了,捏了捏姑娘们细嫩的小脸:“想本王了吗?”
“奴家可想啦~”
胭脂水粉的味呛得琮儿直咳嗽。
“咳咳!”
“呦,这位小公子是?”
“我儿子。”
“郡王爷,你哪蹦出来的儿子啊~”
“从女人肚子里蹦出来的呗,还能从石头里蹦?别废话,把人给我招呼好了。”
姑娘甩着帕子,媚笑:“他懂吗?”
简郡王跟着乐:“你不会教教他?”
姑娘把他们带到包间,又招呼了几个人来陪着,给琮儿剥瓜子。
“儿子,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还行。”
“第一次来就这么淡定?定力可以啊。”
“不是第一次。”
“?”简郡王稀奇:“你之前来过啊。”
琮儿点头:“跟江舅舅来过。”
“江成璟?”简郡王问:“你好像很喜欢他。”
“江舅舅他人很好。”
“他是好人?”简郡王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江成璟要是好人,天下就没坏人了。你得记住,我才是你爹,别人就是再好,跟你也不是一家人。”
琮儿也哄着他:“那肯定的。”
简郡王兴致勃勃地问:“那我跟江成璟,你更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