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幺蛾子

江成璟道:“鲁若沁让你来问我的?”

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他,宁郡王索性道:“怎么,你都跟沁丫头订婚了,人家拖我问问也不行吗?

“看你这张臭嘴,还鲁若沁,有你这么干巴巴地喊未婚妻名字的吗?”

江成璟无语:“不喊名字喊什么?”

宁郡王捏着嗓子,装腔作势:“沁儿,若沁,这不都挺好吗?”

江成璟双眉紧皱,他的眼神仿佛在看杂耍的猴子翻跟头。

宁郡王:“有些话,女儿家的不好意思开口,这才托到了我头上。”

宁郡王跟鲁家一直关系不错。

鲁若沁也是想通过他再多了解下江成璟,这也无可厚非。

至于海云舒……

江成璟说:“我跟她没什么。”

“真的?”

“你若不信,还问我做什么?”

宁郡王才不会被轻易糊弄:“当初,是你要我去求证程子枫叛逃的事。

“我问了咱们的细作,也回你了,程子枫他就是叛国投敌。

“怎么这海娘子找了你几回,就把程子枫给放了?

“倒是把咱们几个作证的弟兄给坑了,刺配到凉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江成璟淡淡道:“这事儿一两句说不清楚。”

宁郡王认死理:“不行,今天我非让你说个清楚,不然我回去没办法跟兄弟们交代。以后谁还愿意给咱们卖命?”

见他不依不饶的。

江成璟只说了三个字:“是康灵。”

宁郡王扶额,长叹一口气:“江成璟,你到底要惹多少桃花债啊?我干脆也别带兵了,给你当媒婆好了。”

这也能怪到他头上?

宁郡王:“小太后她有完没完,这种事也要插手?”

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真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当初争夺皇位时,刀光剑影,九死一生。

是康灵找来他和江成璟,许了万般好处,三人达成一致,厉兵秣马,拼死一战,这才有了今日的荣耀。

一个从刑部侍郎成了摄政王。

一个从宫女变成了太后。

一个从禁卫军教头变成了封疆大吏。

一路走下来,多少坎坷心酸,自不必言说。

本该一团和气的安享权利富贵,可她当了圣母皇太后还不满足,偏偏要弄出点儿幺蛾子。

康灵对江成璟太过迷恋,以至于变成了一种偏执。

这么多年,没任何长进。

宁郡王:“过两日皇上要召我进宫,见了面,我倒要好好问问她。”

江成璟:“没用。”

“怎么没用?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她还能一直这么胡闹?

“再说,小皇帝也大了,有些事传到他耳朵里,对她对你都没好处。为了儿子,她也得收敛收敛吧。”

江成璟摆摆手:“你自己掂量。”

他是懒得管了。

婚宴结束,从静王府出来,海云舒带着被做成人彘的花老板回到侯府。

找了几位京都城有名的郎中,各个都摇头,说没治了。

四郎昔日还与花老板称兄道弟,促膝长谈,难舍难分。

如今见他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吓得连门都不看出,直接跟着病倒了。

也是个没骨气的。

程老夫人抱怨:“你把个戏子带回来干什么,静王府的人要整他,你倒好,还救他?赶紧送出府去,也不嫌晦气。”

海云舒:“母亲,花老板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多少跟四弟有点关系,咱们不能干那没良心的事,能拉一把是一把。”

“怎么跟四郎有关系?这年头,请个戏子过府唱戏都不行了?

“我看就是你胳膊肘往外拐,明明是静王要跟江成璟掰手腕,你还非往四郎身上扯,怎么想的。

“四郎都给吓出病了,要是他真有什么好歹,我饶不了你。”

这个婆母,爱惜她慈眉善目的名声,以往就算是骂人,也是七拐八拐的说,要是个蠢笨的,还真听不出她那一套。

今天见心爱的小儿子被吓得一病不起,她也不装了,要拿海云舒试问。

海云舒:“四弟要没干亏心事,还会怕鬼敲门?”

四郎媳妇一听也不干了:“二嫂,你把话说清楚,我们四郎干什么亏心事了?”

既然她们一个个趾高气昂,就别怪她不讲情面。

海云舒:“四弟为了捧这位花老板,偷了母亲的私章,去账房支了两万两银子。有这事儿吧?”

四郎媳妇登时就慌了:“什么啊,根本没有的事!”

海云舒没给她留余地,继续:“一万两用来寻欢作乐,另一万两给了弟妹你拿去接济娘家那不成器的小舅子了。

“嗨,要不说柳家小舅子娶亲的时候,排场大呢,合着是借了咱们侯府的人情啊。”

柳氏听得后背直冒冷汗:“二嫂胡说,你含血喷人。我……我们什么时候拿公中的钱了?”

见她死鸭子嘴硬,海云舒吩咐:“曹管家,去把账本拿来。”

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对一对账。

果然,这月初二,公中确实有笔以老夫人名义支出的大项。

不多不少,整两万两。

海云舒把账本拿给老夫人:“母亲请过目,这用的可是您的私章,是您让他们去取的吗?”

看程老夫人脸色铁青的样子,看柳氏唯唯诺诺的样子。

还用说吗?

柳氏扑通跪下:“母亲,我真不知道这件事啊,是四郎把钱给我的,我以为他有出息了,挣钱了,这才拿去用的。”

“混账!”

老夫人忍不住训斥:“子松整日寻花问柳,不务正业,他能有什么出息?他哪来的闲钱?你们夫妻俩,一个比一个没心肝,巴不得我早点去见祖宗!”

柳氏哭道:“母亲息怒,四郎也是一时糊涂,他平时最听话了,这你都知道的啊”

老夫人:“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柳氏求:“母亲,媳妇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四郎已经病的起不了床,求您看在他遭此大罪的份儿上,饶过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