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没杀了他。”
带着古安生回到了房间里，菲妮斯望着古安生，然后摇了摇头，脸色满是惋惜。
“他也没做什么太过格的事，没这个必要吧。”古安生皱了一下眉头。
“在其他地方，或许没什么必要，但在伊乌鲁德……”菲妮斯凝视着古安生，然后才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你这是给自己埋下隐患。……你已经打败了他，但却没有杀死他，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羞辱。他的威望已经彻底被你击溃了，现在这里没有谁会服气他，所以他想要找回面子和威望，就必须要杀了你。”
“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杀得死我。”
“是。”菲妮斯点了点头，“但你别忘了，这里是伊乌鲁德。他自己杀不死你，但如果搬出阿斯汀家族的名头呢？找来更多的圣域强者杀手呢？兽人武斗组那边可不缺人，他只要付得起价钱，说不定连红塔之主都有可能会亲自出手。”
古安生听完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你们这里就这么混乱？”
“比你想像的还要更加混乱。”菲妮斯耸了耸肩，“不然我也不至于躲到这种地方来了。……在这里，就连窥秘人那老小子的手都伸不过来，因为这里禁止任何神力出现，所以关于他的仪式场也不可能布置得了，而情报又是自由民联合阵线的营收，他们可不会允许有其他人在自己的地盘这里探听情报。”
眼前这个女人，并非别人，正是之前和古安生就已经有所联系的神秘女士，十三圣名传奇之一的五冠者。
窥秘人以为她已经死了，毕竟她的领域之国已经彻底破裂，而她又是十三传奇里仅次于幽寂女士的圣名传奇，掌握了十数条法则力量，所以当她维持着的领域国度破碎那一刻，光是十多道法则力量的反噬，哪怕是神明都会被撕碎，因此窥秘人自然不会觉得神秘女士还活着。
毕竟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探听到关于神秘女士的任何消息了。
事实上，不管是谁都不会想到，神秘女士居然会躲藏到伊乌鲁德这么一个地方来。
要知道，伊乌鲁德在所有神明——不管是正神还是从神、伪神等，他们的共同认知就是这是一片神弃之地，如果在这里呆久了的话，就会被某种不可知的禁忌之力所污染，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成神了。这也就导致了很多人的常识认知中，但凡只要对成神还有念想的传奇，都不会跑到这里来。
但偏偏神秘女士就跑到这里来了。
古安生猜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不过对于神秘女士居然不怕污染这一点，他还是觉得挺惊讶的。
“我总觉得你在想什么非常失礼的事情。”菲妮斯皱了一下眉头。
“我其实在想，菲妮斯是你的真名吗？”
“你想什么呢？”菲妮斯愣了一下，旋即才笑道，“这当然不是啊。……对于我们距离成神，好吧，应该说，对于我们这些曾经差点成神的圣名传奇而言，我们的名字都是带有魔力的，怎么可能随意让人知道。就好像你知道我们十三圣名传奇的名号是什么，但你知道我们叫什么名字吗？”
“其他人不知道，苍白少女我还真的知道。”
“这不可能的。”神秘女士菲妮斯摇了摇头。
“但这是苍白少女自己告诉我的啊。”
“我还跟你说我叫菲妮斯呢，你信吗？”神秘女士翻了个白眼，然后才开口说道，“我们的真名已经算是法则力量的一种体现了，所以我们不可能随意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别人，因为这很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恐怖事故。……这就好比，为什么神明的名讳没人知道，哪怕就算知道的也不敢随意念诵，因为一旦念出这个名字，就会牵扯到法则力量的波动，那么就必然吸引到神明的目光。”
听着菲妮斯的话，古安生有些不信的嘀咕了一声：“洛莎-怀尔曼。”
很快，一种奇特的感应就在古安生的身上产生了。
“我，在听。”
苍白少女的声音，突然在古安生的内心深处响起。
“你干了什么？！”菲妮斯突然跳了起来，一脸的惊恐，“怎么突然有那么强大的神力波动？”
“我喊了苍白少女的名讳。”古安生一脸无辜的说道，“你说那个名字是假的，我就喊了一句试试……”
神秘女士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无语起来：“苍白少女居然真的是个傻子？她就不知道自己名讳的特殊性吗？居然直接就把真名说出来了，难道她不怕被人出事吗？”
“出事？”古安生有些困惑，“为什么会出事？”
“我们之所以不敢把真名随便暴露出去，就是因为，在没有正式成神之前，我们的名字便等同于一道已经成熟的法则，如果某些人的实力足够强大，那么是可以通过我们的真名截取我们的法则力量。”神秘女士一脸严肃的说道，“简单点说，有人知晓了我们的真名，那么对方就可以不需要经过我们的同意，直接使用我们一直在积攒着的力量了。”
说到这里，神秘女士就一副啐啐念的模样：“苍白少女是疯了吗？她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打她的主意吗？她居然还敢把真名暴露出来。然后她到现在居然还没消失？真是不可思议，幽寂女士当初……”
说到这里，化名菲妮斯的神秘女士突然就止住了嘴，然后才抬头看了一眼古安生，一脸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道：“算了，我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到。……还有，我不知道为什么苍白少女会让你知道她的真名，也会回应你的呼唤，但你要记住，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的话，对你和她都没有任何好处的。”
“尤其是……”
神秘女士的神色陡然变得严肃凝重起来：“绝不能让窥秘人知道！”
古安生听到“窥秘人”这个名字时，也是心中一紧。
他很清楚，这个圣名传奇是出了名的没有底线和原则的，一点也没有传奇强者的那种骄傲，反倒更像是一个地痞无赖。所以如果他知道了苍白少女的真名，恐怕真的会想方设法的将洛莎-怀尔曼的法则力量都给夺取过来的。
不过……
古安生突然望向了神秘女士：“我记得有人提起过，你掌握了十多道法则，按理而言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因为就算现在最强的七位神明，也只执掌了两种神职领域。”
“你要弄清楚一件事。”神秘女士突然开口打断了古安生的话，“神职领域和法则，并不是相同的概念。”
看着古安生一脸莫名其妙的模样，神秘女士想了想，然后才再度开口：“简单点说。战争与烈焰之主所掌握的战争神职里，【战争】的概念是相当广泛的，它里面就包括了‘战斗’、‘战术’等等，而‘战斗’又可以和‘斗争’叠合，其他的不说，光是‘战斗’这个法则，它就是‘技艺’、‘武力’的整合概念，而‘武力’其中涉及到的法则就很多了，像什么血肉、意志、信念等等法则，都可以演化出这个概念，所以……你明白了吗？”
古安生非常实诚的摇了摇头。
神秘女士顿时便有了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她憋了许久，最终只能说道：“你只要理解，光是一个‘武力’的概念就可能涉及两到三个法则的具现化力量，而光是一个‘战斗’的领域就很可能需要两到三个，甚至是四五个类似于‘武力’这样的演化概念。所以你别看七正神只是掌握了两个神职领域，但如果详细拆分出来的，那恐怕比我之前掌握的法则概念还多。”
古安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我现在为什么感受不到和苍白少女的联系了？”
“因为这里有禁忌之力。”神秘女士叹了口气，“倒不如说，苍白少女居然敢回应你的呼唤，这才是一件最让人惊讶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在这里是禁止传奇以上的强者踏入的吧？”
“我知道，但不明白为什么。”古安生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才摇了摇头。
“因为黑塔的存在。”
“黑塔？”古安生眨了眨眼，“禁忌之塔？”
“你居然知道这个名字？”神秘女士有些惊讶。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伊乌鲁德有三座崇高之塔，分别是黑塔、红塔、白塔，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三座塔其实分别叫禁忌之塔、图腾之塔、启蒙之塔。
“我在古籍里看过。”古安生随口回答了一句。
神秘女士虽然有些怀疑，但她并没有对这个话题深入太多，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那些有潜力成神的强者，他们身上所隐藏着的秘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谁也不会知道源头到底在哪。
“如果你知道禁忌之塔的名字，那么我就没必要再和你解释太多的事情。”
古安生耸了耸肩，他以前就不是剧情流的玩家，所以自然不会对这些历史故事感兴趣，他会知道这三座崇高之塔的名字，还是因为身边跟了个莫妮卡，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可以直接照抄答案。
不过有些内容，莫妮卡没说，或者说她自己也说得有些含糊不清，那么古安生就两眼摸黑什么都不清楚了。
就好比此刻。
古安生知道三座崇高之塔在古兽人帝国时期的名字，但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历史变迁的情况下所带来的改变。
“兽人帝国的诞生非常特殊，它是源自于一场古老的魔法实验。”神秘女士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烟圈，“兽神是真实存在的，但祂是被其他古神联手杀死的……”
“古神？”
“嗯，正确来说，包括兽神在内，一共有八位古神。”神秘女士开口说道，“兽神仅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已经消失在历史里的龙神、黄金巨人、智慧女神、大地之母、冥火大公、雷霆之王、天枰主宰。……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耳熟？”
“七正神的神职。”
“是的。”神秘女士点了点头，“七正神的能力，都可以从这些古神身上找到一些对应的点。……就拿智慧女神来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在战争与烈焰之主还没有被智慧与诡计之主抢夺了神职之前，她就是智慧之主。后来智慧的神职领域分裂成多个次级职权，然后又有了新的法则融合进去，所以才形成了如今的战争、诡计等神职领域。”
“所以苍白少女掌握的法则力量，是属于冥火大公的？”
“我不能确定，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神秘女士缓缓说道，“古神到底是如何陨落的，已经没人知道了，但比较可信的一个说法，就是他们杀死了兽神后，让其他的从神对他们彻底失去了敬畏之心，所以才引发了一场叫‘古神黄昏’的神明战争。……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世界都是没有神明的，一直到终于有新的强者成神，于是才渐渐有了七正神的说法。”
古安生看了一眼莫妮卡，从神秘女士提及了“古神”一词的开始，莫妮卡就已经在和世界意志进行沟通。
对于这些非必要的背景情报，世界意志并不会主动提及，莫妮卡当然也不会浪费神力去了解——每一次和世界意志的沟通，都是需要消耗一定程度上的女神之力，所以若非必要的话，莫妮卡当然不会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但现在，看神秘女士的意思，想要彻底了解伊乌鲁德的情况，这些相关的背景资料显然就是无法绕开的问题了。
此时，获得了世界意志提供的历史演变进程，古安生自然也就明白了。
如果把这个世界的进程大致划分一下，那么可以比较明确的区分出四个不同的阶段。
第一阶段，就是所谓的古神时期。
不过这一时期，神秘女士了解的也并不多。
因为古神一共是十二位，而不是八位。
除了兽神、龙神、黄金巨人、智慧女神、大地之母、冥火大公、雷霆之王、天枰主宰这八位之外，还有秘法之眼、烈阳之子、银月少女、海洋之主。
兽神，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的创造者，魔兽、野兽等等，都可以算是祂的造物。
龙神，并非这个世界的生物，他们是外来者，自称是来自巨龙之乡的巨龙一族，也是和兽神冲突最大的一方。
黄金巨人，是巨人一族的守护者，司职战争及相关领域的一切事物。
智慧女神，掌管着世界万物的灵智启蒙。
大地之母、海洋之主、雷霆之王，象征着大地、海洋、天空，是构筑这个世界的一切基石。
烈阳之子、银月少女，是大地之母与雷霆之王的子女，也是古精灵族的创造者、生育者、养育者。
冥火大公，司职着这个世界最早的死亡权职，凡无信者、无归属者，死亡后都会前往祂的神国，受其庇佑。
秘法之眼，编织出了这个世界的第一道魔力，创造出了“魔力”的概念，让这个世界的生物都具备了魔力概念。
天枰主宰，代表着公平与公正，是这个世界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裁决者。
“古神黄昏”的爆发，是源自于兽神吞食了秘法之眼，然后杀死了烈阳之子和银月之女、海洋之主，夺取了祂们的神职能力，由此引发了大地之母与雷霆之王的愤怒，他们找上了与兽神有仇的龙神，一起讨伐兽神。
在这个过程中，四位古神的战争引发了黄金巨人的兴趣，祂选择加入了胜利者的一方，之后在四打一的局面下，兽神被引诱着破坏了冥火大公、智慧女神的神国，并且无视了天枰主宰的和谈请求，所以才最终将这三位一起拖下水。最终，自然便是兽神力竭而亡了。
而在这之后的阶段，被称之位至暗混乱。
只是这个时期，并不是因为古神之间的战争才导致了日月无光、大地破裂、天空塌陷、海洋枯竭，而是源自于兽神杀死了代表日与月的烈阳之子、银月少女和海洋之主，然后在“古神黄昏”中又重创了大地之母和雷霆之王，最终导致了大地之母和雷霆之王的陨落，所以才让整个世界变成一片黑暗，引发了后续的混乱。
在这个时期，龙神带着自己仅剩的族人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巨龙的原因。
智慧女神死于从神的背叛，或许也是源自于此时的诅咒，所以在久远的未来，继承了“智慧”神职的努阿芭才会遭遇到索尔菲斯的背叛。
再之后，因为剩余的神明认为这个世界的混乱，便是因为黄金巨人的神职能力影响，所以祂们杀死了黄金巨人，甚至为了防止黄金巨人的归来，祂们还将巨人族彻底灭族了。可当他们发现，这也并没有办法阻止世界的混乱继续扩张时，祂们又将目光放到了冥火大公的时候，天枰主宰因为出面阻止也一起被杀死了。
然后，这个世界就彻底陷入了混乱、黑暗。
一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终于又有人点亮了第一束光开始，这个世界终于开始恢复了温暖。
没有人知道，这是因为世界意志终于诞生了。
它剥离了日与月的概念，化作了永恒的交替，才让这个世界的光芒与秩序重新恢复。
这个时期，又被称为新生期。
在漫长的新生期复苏后，当终于又有人成功执掌了法则的力量，诞生了传奇强者，然后升起新的神国时，属于神明的力量也终于再度回归了。但为了防止世界再度被打得四分五裂，苏醒了世界意志便对这个世界进行了一种隔离：即神明不得再进入这个世界位面，他们只能将神国依附在世界壁上，
这就是如今的时代，也是第四个阶段。
七正神的联手，很多时候并不是他们真的想联手，而是因为他们成神的那一刻，都会知晓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过去历史，自然也就知道了最黑暗的那段岁月，以及祂们为什么成神后就不能再轻易干涉这个世界的运转。否则的话，以努阿芭和索尔菲斯之间的仇恨，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联手的可能？
见面的时候不把对方的狗脑子打出来，那都算是和平了。
不过，这些正神们联手次数最多的，还是在针对大魔导帝国方面。
继承了秘法之眼的大量遗产，但又不对神明保持敬畏之心的大魔导帝国，将神明也视为了一群可以被解剖、分析的特殊生物，这如何能够不引起神明们的愤怒呢？
尤其是他们还触摸到了最为禁忌且不能触碰的一个项目。
“兽人族是大魔导帝国的实验产物。”
神秘女士一脸凝重的说出了足以让无数人惊恐万分的话语。
她本来想从古安生的脸上看到错愕的表情，但很可惜，她失望了。
“你早就知道了？”
“刚知道的。”古安生回答道。
他的“刚知道”指的是从莫妮卡这里刚听说的，但神秘女士显然是误会了。
“好吧，你是我见过最淡定，也最难以揣摩心思的人。”神秘女士脸上的失望之色毫不掩饰，但她又很快就恢复过来，“严格意义上来说，兽人把那个不是大魔导帝国的实验产物，而是他们无意中制造出来的失控产物。”
“最初，这里没有什么崇高之塔，只有一座大魔导塔，也就是如今的黑塔。”
“大魔导帝国不知从哪知道了兽神的遗骸，然后还真的让他们发掘出来了，于是他们便在发现兽神遗骸的位置上建立起了第一座大魔导塔。他们在这里进行研究，并且实验，具体的实验研究项目我不知道，但反正他们创造出了许多半人半兽的怪物。”
“这些怪物，最初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不过有人发现他们可以像魔兽一样被驯化后，就有了第二座大魔导塔，也就是如今的白塔。……事实上，白塔所谓的‘启蒙’，最早只是为了驯化这些怪物，试图让他们成为大魔导帝国的新兵器，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有了‘完美战争兵器’的研发项目。”
“兽人王？”古安生突然开口说道。
“是的。”神秘女士点了点头，“你的反应很快。……大魔导帝国从那些失败的残次品里提取了最优秀的血脉，然后才制作出了兽人王这件完美产物。但兽人王也因为太过完美，所以他产生了本不该诞生的智慧和人格，他无法忍受大魔导帝国那么奴役自己的同胞，所以他带领着那些被启蒙的同胞起来反抗了。”
“这也就是后来兽人王统一了所有兽人族群，建立起兽人帝国的故事。”
“他把大魔导帝国赶出了伊乌鲁德，并且发誓要毁灭大魔导帝国，所以才引发了后来的战事。但很可惜，兽人王是一件完美的战争兵器，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而且他体内还有着属于兽神的诅咒血缘，这引起了七正神的高度关注，于是才有了后来那场几乎波及了整个大陆的战争。”
“也是在那之后，兽人帝国才会战败被驱逐到西陆这里。”
“战争教会最开始在兽人帝国这里落足，也是为了监视他们，因为只有战争教会才有足够的武力能够和兽人帝国抗衡。但如今，双方不说狼狈为奸，但彼此之间也是有许多密切的利益关联，已经很难分割了。”
“所以，禁忌之塔里还依旧留存着兽神的力量，而也正是这份力量，所以才让七正神没办法在这里神降，也让传奇以上的强者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是的。”
面对古安生的询问，这一次神秘女士给出了准确的答复。
“严格意义来说，伊乌鲁德就是建立在兽神的遗骸上，所以才会有任何传奇强者踏入这片土地后就会感受到力量削弱流失的原因，那是源自于兽神临死前的诅咒与怨恨。……当你的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时，你就会听到了兽神的声音，如果你不想疯了，那么你就必须得压制住自己的实力发挥，避免遭到污染。”
“如果被污染了会怎么样？”
“理论上来说，如果你能够抗住污染，那么你可能就能够获得兽神的力量。但实际上，知道了兽神故事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敢去尝试，因为兽神所代表的力量是疯狂与毁灭，谁敢接受这样的力量啊？……上一位接受了这股力量的人，就是兽人王，然后他也差一点真的成功毁灭了世界。”
“难道这股力量，不能彻底封存吗？”
“不可能。”神秘女士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个传说中的深渊教会是吧？……你可以放心，就算是深渊教会，也不会想要获得这种力量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古安生不解。
“因为我曾遇到了一个深渊教会的人，对方自称是【使徒】，他曾经闯入过黑塔，我会知道这些事，也是因为我尾随着他进入过黑塔，翻阅一些秘典。……自由联邦那群蠢货，根本就看不懂那些古文字，我敢说，若非我的能力特殊，我也看不懂那些古文字。”
听到神秘女士这话，古安生顿时便意识到自己之前说在古籍看过一些相关的内容，已经引起了神秘女士的怀疑——如果真如她所言，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存在第二个能够看懂那些古文字的人，毕竟这是属于神秘女士独有的法则力量。所以只要她不允许的话，那么就没有人能够看得懂这些东西。
“你是……大魔导帝国的幸存者？”
“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神秘女士并未否认，“正确来说，我和幽寂女士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两位大魔导帝国幸存者了。”
“秘法之眼。”
听到古安生这话，神秘女士的脸色瞬间一变。
她先是难以置信，但旋即就又感到有些松了口气般的如释重负起来。
“看来你的确是能够看懂古籍呢，不知道你获得的相关传承又是哪一位古神的遗留物？”古安生能够感觉到，神秘女士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产生了一些改变，似乎是将自己当作了同等地位的存在了，“大魔导帝国获得的是秘法之眼；烈阳之子与银月少女的传承在精灵王庭；兽人帝国获得的是兽神的赐福；矮人帝国的是大地之母；坎撒尔帝国的是天枰主宰。但五大帝国获得的这些传承都是不完整的，因为大多数传承力量都已经被七正神和他们的那些从神瓜分得差不多了。”
“不过……”神秘女士想了想，然后才以一种试探性的口吻说道，“似乎龙神的传承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就连我也都不知道龙神当初所代表着的神国领域到底是什么样的。”
十二位古神里，只有龙神算是获得了一个善终，所以关于祂的事迹自然不会有任何记载了。
若不是古安生能够通过莫妮卡直接从世界意志那里抄答案，他也不知道那位龙神的下场。
不过此时神秘女士误会了什么，古安生当然也不会去辩解，他只是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但神秘女士很显然，她过量的脑补了一些内容，于是她便不由得感慨道：“难怪苍白少女会敢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你，原来你们两个早就已经结盟了。……不过这也正常，一位获得了冥火大公的神职传承，一位获得了龙神的相关传承，登临神国对你们而言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聊了那么多，我想我们应该聊聊正题了。”古安生不置可否的转移了话题。
他这一次来找神秘女士，本来就是为了从神秘女士这里获得关于如何剥离弥子体内的暴虐之主神性人格的方法。
但现在，他却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了。
“你想要的方法，并不复杂，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剥离仪式的布置方法。”神秘女士回答道，“但真正的麻烦之处在于，这种剥离方法，必须得让对方配合你，但凡对方有一点不乐意，这个仪式都很可能会失败。”
“失败会怎么样？”
“不好说。”神秘女士也无法肯定答案，“有可能会加深神性人格对宿主的影响，也有可能会唤醒宿主的自我意识，甚至也有可能会产生一些更加不可控的情况。……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准确的答案，但总而言之，你最好是想到一个能够让对方配合你的方法，或者干脆点说，就是让对方自愿进入这个仪式场。”
古安生的眉头不由得一皱。
如果是在那天【屠夫】杀死自己之前，古安生还能够让弥子配合，但现在他却也不敢保证弥子的意识是否还能够保持着自我。如果真的被暴虐之主的神性人格所吞噬的话，那么一切情况就会变得相当麻烦了，而这一点也恰好就是古安生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那如果对方的意识已经被神性人格给吞噬的话，是否还有可能恢复呢？”
“被吞噬的话，那么就不可能完全恢复了。”神秘女士一脸严肃的摇头，“虽说我的确有办法可以唤醒被吞噬的主意识，但这种情况下，两者的意识人格已经完全融合到一起了，没办法再剥离分割的，性情大变都是最轻的结果了。……事实上，我并不认为这种情况下还会是同一个人，我只能说，苏醒过来的是拥有过去记忆的另一个人格。”
听完神秘女士的话，古安生顿时就变得沉默起来了。
片刻后，他才开口说道：“那么我要如何分辨，对方的意识是否已经被吞噬了呢？”
“很简单，看对方是否还记得你就行了。”神秘女士耸了耸肩，“按照你之前和我说的情况，如果长刀堂-弥子真的还记得你，那么她的自我意识人格就还没有被吞噬，但如果她已经回想不起你了的话，那么你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想要我帮你一起去兽人帝国，那么你们就需要先帮我恢复实力。”神秘女士已经猜到了古安生打算说什么，她也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现在的我，只拥有圣域的实力，甚至我还没办法离开伊乌鲁德，因为一旦离开的话，我的存在就会彻底暴露，到时候就会引发很多的问题。……所以除非我的实力能够恢复，否则的话，我是不可能离开伊乌鲁德的。”
“在伊乌鲁德这里有能够让你实力恢复的办法？”
“有。”神秘女士点了点头。
然后下一刻，古安生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想再进一次黑塔？”
“是。”神秘女士点了点头，“禁忌的污染之力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是一种毒药，但对我而言并不是，我有办法能够净化其中的污染源，并且对这种力量进行再提纯，如此一来就可以成为一种没有任何属性的本源之力，它能够修复我的伤势，让我重新掌握那些失控的法则力量，这是我恢复实力的最快方式了。”
“以你的实力，应该不难获得这些本源力量吧？”古安生一脸疑惑的说道，“而且，就算你真的没办法直接杀进去抢走那些污染源，你也可以通过加入自由民联合阵线来曲线救国吧？……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加入阿斯汀家族，这不是离你本来的目标越来越远了吗？”
“我一旦窃取污染源，动静会有一些大，不可能瞒得了的。”神秘女士摇了摇头，“而且，自由民联合阵线可这里的任何一个蠢货都清楚污染源意味着什么了，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让我拿走的，尤其是我需要的还是最核心的本源之力，而不是那些流淌出来的脓液。”
“等等！”古安生突然开口打断了神秘女士的话，“你的意思是，伊乌鲁德如今的局面，是自由联邦那边有意营造的结果？他们之所以占据着黑塔，就是为了控制这份污染源，然后只要这份污染源一直在他们的手中，那么不管是神明也好，传奇强者也好，就都不可能踏入这里，所以这个混乱之地就是由他们说了算？”
“是的。”神秘女士点了点头，“自由联邦扶持起来的自由民联合阵线，就是他们摆在伊乌鲁德的一枚台面上的棋子。通过这枚棋子，他们就可以操纵整个伊乌鲁德的市场交易，每年光是从这里获取的贸易利润，就比他们在自由联邦那边经营两、三年还要多。所以为了维持住这里的局面，他们就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来破坏。”
“甚至可以说，自由民联合阵线、兽神武斗组、阿斯汀家族看起来似乎是各自为政，但在防范破坏者这方面，三大家族是空前的团结。所以不是我愿意加入阿斯汀家族，而是不管我加入哪个势力都是一样的结果。”
说到这里，神秘女士凝望着古安生，语气诚恳的说道：“如果没有一位外来者打破僵局的话，那么伊乌鲁德的局势就会一直如此。……所以这才是我喊你过来伊乌鲁德的真正原因。你想要我帮你的忙，我可以答应，但首先，你得先帮我这个忙。”
“只凭借我们两个圣域，不可能做到吧。”古安生并没有拒绝神秘女士的请求，因为一旦让神秘女士彻底恢复实力的话，那么对他而言就是一份极其强大的助力了，“按照你的说法，一旦你想要拿走黑塔的污染源核心，那么就等于是同时在向整个伊乌鲁德宣战，而这里的圣域强者……光是我今天一路走来，就已经遇到了不下四个，更不用说其他势力的圣域强者了。”
“我能够说服阿斯汀家族，自由民联合阵线也并不全都利益一致的，总有人想做更大的生意，所以如果你答应的话，那么我们真正的敌人就只有兽神武斗组而已。”
“那按照你的说法，你其实也完全可以做，为什么一定要等我来呢？”
“因为我已经说过了。”神秘女士沉声说道，“想要打破这里的局面，就必须要有一位实力、身份都足够的外来者。……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所以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话。但你如今所拥有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神秘女士望着古安生，然后仿佛像是在强调什么般一字一顿的说道：“乌托邦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