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脏和大脑这两者失去了联系,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噗嗤!
颈部的血管瞬间断裂。
那道虚幻的武器也瞬间消失。
看上去就好像是那道血管自己断了,没有任何的力量的侵入底下,它自己断了。
蜂拥的鲜血本来在那条固定的河道里欢快的奔流着,河道忽然被切断,于是那些鲜血便更加欢快的奔流着,只不过是奔流到另外一处。
那一处没有任何的限制,于是那些鲜血像浪花一样,像瀑布喷泉一般,直接冲入了九天之上。
夜色中,夏侯越看见自己的鲜血飙得很高,然后像花瓣一样洒落。
红得发黑,艳得惊心……
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厘清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而你,秦枫!你又是为什么会具备这么可怕的能量?
秦枫看到血泊之中夏侯越的尸体,对于这个预料之中的结果感到遗憾,不过遗憾之外则是深深的平静。
也许是死人看多了,便没有太多的感受。
况且前途未卜,又有什么心力去感慨其他。
他走过去,将掌心覆上夏侯越睁得很大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疑问他收到了,可回答已经变成了无意义的事情。
轻轻抹下,那双眼睛便乖顺的闭上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夜半三点。
秦枫不再耽误,立刻前往凰国司。
尽管心中知道,准备得还不够充分,可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行动!
夜深人静的凰国司依然灯火辉煌,不时有人在巡逻。
在这栋建筑内部西边的三间庭院是曾敬的住所。
深夜中的花花草草并不像人类那般呈现睡眠状态,小草嫩绿的叶子正在进一步变深,而花朵也凝出了更大的骨朵期待某一天绽放来艳惊四座。
鸟儿蜷缩在树上,小小的眼睛半睁半闭,鱼儿沉在池塘里一动不动,就好像一个雕塑。
三间庭院错落有致,其中一间是曾敬的卧室,此刻的他正在睡梦之中。
年纪大的人睡眠总是很浅。
在柔软床榻上的曾敬,耳朵尖颤抖了一下,仿佛预示着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动他。
那栋建筑的正中间有一个会客厅,会客厅造型别致的沙发前有个方形桌,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
曾敬每天必须用玄穹之光注入茶具之中,才能喝上让他满意的茶。
会客厅的左边有个书房,书房里面有一个书柜,书柜里面放着那个带着神秘符文的箱子。
此刻的司徒照正在箱子旁边。
他的身份若要随意出入这里并不是很难。
并且今天他的运气不错,巡逻的人中间没有看他不顺眼的人,于是一通编好的说辞让他进入会客厅,又顺利步入了书房。
书房的灯光很昏暗,似乎在那种昏暗底下才能干出某些可怕缺德恶心的事情。
那个箱子已经很熟悉了,因为曾敬从不避讳他们。
有好几次,他都在他们面前摆弄这个箱子,暗示着他可以掌控他们身边亲近之人生死,提醒他们要如何忠心。
司徒照看了那个箱子一会,伸出手将箱子抱了出来。
箱子一被碰触,符文就好像有生命一般,金色的光芒不住闪耀,符文好像一条条小蛇扭动着身躯。
司徒照浓郁的眉蹙了起来。
他是第一次碰触这个箱子,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知道也许要等到秦枫来,商量以后会更好,可他不想等,也不能等了。
啪!
箱子很轻易打开了。
他第一次看到箱子内部。
箱子内部的符文比箱子外面的更加复杂多变,在内壁和底部不住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而箱子的中间,悬空的垂钓着七八个吊坠。
在凰国司只有暗卫才会用血咒来控制,其他人连用血咒的资格都没有。
司徒照盯着那些吊坠,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怎么才能知道哪个吊坠是自己的,假如不能知道,把所以吊坠都取走,一起解除又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当然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在此处私自动着凰国司这么重要的东西,曾敬真的一无所知吗?
再过三天,曾敬就要去金城,前往南海之滨参加一场很重要的会议,明明可以等他走后再来,可他就是等不及了。
他怕再等下去,就会发现他这辈子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半夜四点,秦枫还没来,他到底会来吗?
不,不能等了。
司徒照犹豫了几秒,然后用手一扯,将七八个吊坠一起扯了下来。
这个时候,箱子忽然剧烈摇晃起来,司徒照急忙将箱子的盖子狠狠盖下,发出嘭地一声。
箱子的符文就好像被惊动了一样,疯狂扭动着,一根根不住交错纠缠起来。
司徒照将吊坠收入怀中,猛地转身,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黑色是丝质睡衣。
黑色的睡衣在昏暗的灯光底下反射出了一缕一缕白光,那白光好像要将他的眼睛给刺瞎。
“曾……”他颤抖着吐出一个字。
曾敬站在书房中间,距离他不过两三步的距离,黑暗深陷的眼睛,薄削的唇一如既往的阴森。
他双手放在身后,脖子微微前倾,头颅探出来一些,好像要生吞活剥了某人。
司徒照紧张而局促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放回去。”三个字,犹如从地狱蹦出来一般。
司徒照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捂住放着七八个血吊坠的地方。
“我让你放过去。”曾敬再次说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司徒照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放回去之后,他会杀了自己,不放回去,他也会动手杀自己,结果没什么不同。
“我不。”很快他做了决定。
曾敬皱了皱眉:“你果然胆大包天!你果然想要叛变!”
“我只是想解除我的血咒。”司徒照说道。
“呵呵,你以为偷走那玩意就能接触你身上的血咒?”
“能不能我都要试一试。”
“你觉得你有机会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