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离的眸中瞬间涌上浓浓的担忧,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于曼和沈千锋的事情,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家父亲是个痴情且长情的人。
在于曼病逝后,他做出任何的举动都不奇怪,可在工作期间,擅离职守一个多月,这被人有心人捅到上面去,稍微添油加醋,就成了玩忽职守、甚至有敌特的嫌疑。
更别提他的身份本就敏感,暗地里恐怕无数的人想要拿他开刀。
这不过就是个简单的诱因。
陈站长同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套上一边的大衣,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表情严肃道:“走吧,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无论如何咱们得和你爸见上一面,看他有什么说法,在帝都盘桓多年,你爸的根须比我还深,出不了大事,别担心,左不过就是个厂长的位置。”
矜矜业业多年,能休息也是好事。
旁边的顾野接过了钥匙,充当着司机的职责,全程保持着沉默,没打扰两人间的交流,大半夜的街道非常寂静,一刻钟后,他们到达目的地,陈站长满面堆笑的冲看守的人说了一大堆好话,甚至还当着他的话拨通了上级的电话,这才换来一个进去探监的名额。
这个重任落在了宋离的身上,顺着漆黑的长廊往里面走,倒数第二间房间。
房间很黑,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沈千锋坐在床上,明显还没睡。
那半陷进阴影中的沧桑面容让宋离此刻才意识到,对方渐渐的老了,不再是横在她面前的一片天,宋离喉头微梗:“爸。”
沈千锋倏然睁眼,表情诧异:“阿离,你怎么过来了?”
“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阿姨说只要你说出当初那一个月的行踪,是能够出来的,为什么这十多年前的事情还被人翻了出来,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你,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出来?”
沈千锋露出个和煦的笑容:“别怕,没事的。”
“当初失踪的那个月,是爸有任务,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闹大,自有人护着爸的,你别担心……”
“是不是母亲的事……”
沈千锋微微皱眉:“当然不是,和你母亲无关,这件事只是白家发难的一个由头,先让他们蹦跶两天,等爸和那边联系上后,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说到最后,沈千锋的神色间有狠厉,他没想到白家人狠心到如此地步,竟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做文章。
如果当时沉浸在痛苦中的他没有接受组织上安排的任务,那么现在,恐怕就被钉死在耻辱柱上面了……
还真是好一把如意算盘!
“那食品厂那边,有需要我去帮忙的吗?”沈千锋的三言两语就把宋离那颗担忧的心渐渐安抚了。
目前看来,一切都尚在他的掌握中,尽管白家的报复来势汹汹。
“不需要,你如果有事,暂时不要去找刘助理,去城西的废品收购站,找一个叫做伍成的人,他可以信任。”
宋离点了点头,把对方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等到把所有的事情都询问清楚后,宋离这才离开那黑黢黢的房间,外面的陈站长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有顾野等在外面,他额角的黑发都被雾水沾湿,那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宋离眼上,没发现有哭过的痕迹,这才小心翼翼的问:“爸还好吗?”
“暂时没事,我们先回。”
宋离拉过顾野的胳膊,对值岗的人嘱咐了两句,拜托对方告诉陈站长他们先回了,就朝着家里走去。
途径洋房那边的小巷时,没想到竟会遇见个熟人。
白羽书把烟头摁熄,深邃的眼神落在宋离身上,没好气道:“守株待兔那么多天,终于等到你出门了,宋离,没了沈千锋,我看谁还能护得住你,你害死我们家青枫,冤有头债有主的,别想好过。”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呵……”
对方领着一群看起来就不太正经的人,守在这条每日的必经之路上,说出口的话简直恶毒。
一想到就是白家的人害沈千锋落难,宋离忍不住回怼道:“我父亲一生清正廉明,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他没做过恶事,自然会化险为夷,至于你们白家,那是恶人有恶报,活该断子绝孙。”
这话像刀子般戳进白羽书的心,他倏然变了脸色,恶狠狠的骂到:“死鸭子嘴硬,给我狠狠的教训这臭丫头。”
顾野面色铁青,他一把拢住宋离的胳膊,把人直接往后面扯,随即飞身上前,一脚踹飞了想要上前的壮汉,他的动作都不是花架子,那是自小在男人堆里打出来的,一招一式都能招呼到痛处,三五个男人,愣是被顾野一个人摁着教训,连宋离的半片衣角都碰不着。
白羽书的脸色渐渐铁青,他没想到这宋离的男人还是个硬茬子。
这闹起来居然讨不到好,可不教训教训宋离实在是难以平息心中的怒气,那可是他眼睁睁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就这么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白羽书恶向胆边上,抄起一边的木棍绕过顾野就准备朝着他身后的宋离走去,虎虎生风的棍子还没砸下去,就被一双大掌给攥住,来人笑嘻嘻的问道:“老同志,贸然的欺负一个女人,不合适吧?”
说完他轻松夺过白羽书的棍子,看似不经意的把人往后面一推。
白羽书毫无防备就摔了个狗吃屎。
宋离这才侧目望去,她惊觉这人有点眼熟,打量了半响倏然出声:“洪枯?”
这不是把顾野带进黑市的那个好兄弟吗?
当初两人还是宋离亲自牵的线。
洪枯看了眼宋离,是个陌生面孔,可陷在人群中的顾野是他拜把子的好兄弟,一看见对方,浑身的热血都仿佛被点燃,刚才还满脸和善的洪枯立马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敢在老子眼皮子
他把棍子砸向白羽书。
立马加入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