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映克制不住心里的恨意滋生,抬手朝着唐帝的面颊重甩而下。
“啪——!”
清脆的一巴掌,把魏惠蒙和盛唐大皇子都给惊住了。
就算唐帝现在的手中已然没了权势,但是身在高位者的那股子压迫的气场,就连盛唐大皇子和魏惠蒙都不敢贸然当面反抗。
可是苏澄映就敢!
且真真实实的一巴掌,抽在了这个统治了盛唐几十年的皇帝脸上!
盛唐大皇子一把握住苏澄映的手腕,五指用力,“苏澄映,你做什么!”
苏澄映冷眼看向盛唐大皇子,讥笑道,“大殿下看见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与大殿下不同,我做不到在这样自私自利的帝王面前卑躬屈膝,虚以委蛇,哪怕大殿下已经做足了心思准备利用皇上博前程,却仍旧不敢正面同皇上发生冲突,或者大殿下是懦弱,又或许大殿下是心虚,但这些统统和我无关!”
“我苏家男儿为盛唐皇室鞠躬尽瘁,他们没有回家过过一个年!在国家有难时,他们是挡在百姓,挡在国家,挡在你们皇室面前的人肉城墙!在繁华盛世时,他们依旧要默默驻扎军中,看守着你们皇室的一方国土!为百姓们守护着一个安居乐业的国度!”
苏澄映几度哽咽,声嘶力竭,“我苏家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可结果呢?我苏家最后并非死在了敌人的手上,也并非死于战后无法恢复的病痛,而是死在了一直舍命相互,无条件信任的皇室手上!”
这一刻,苏澄映的理智彻底被怒火所覆盖。
她满腔愤怒,目眦欲裂,恨不能亲手将唐帝碎尸万段!
唐帝从惊愣之中回过神,尖声怒吼道,“区区一个苏家女儿,也配在朕的面前大呼小叫?苏家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苏家就是我皇室豢养的一条狗罢了!朕让你们生你们便能生,朕让你们死便谁也救不了你们!”
“呵……”
愤怒之下,苏澄映忽然悲凉而笑。
这就是他们苏家侍奉了几十年的皇室!
这就是他们盛唐信奉追随了几十年的帝王!
简直可笑!
“我苏家男儿确实死在了你的手上,但现在的你却已然不是曾经的你,现在,我会亲眼看着你的下场有多么的狼狈多么的凄惨!”苏澄映冷笑提醒道,“别忘记了,你现在早已不是盛唐的君王。”
“你,你……”
唐帝被苏澄映气的胸口直跳,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昏死过去,拼了老命地喘息了片刻,才一巴掌打向了盛唐大皇子,“你这个废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贱人羞辱你父皇不成?”
盛唐大皇子拧眉看了看苏澄映,同为皇室的他,并不认为唐帝对苏家的做法有多残忍,既然功高盖主,就应该早早的除掉。
不过……
盛唐大皇子确实是不能任由唐帝现在就被气死,连忙压低声音道,“现在外面大雨倾盆,还请父皇再等等,待离开此处,儿臣保证苏澄映再不会出现在父皇的面前。”
唐帝不敢置信地看着盛唐大皇子,“外面连个雨点声都没有,哪里来的大雨倾盆!”
盛唐大皇子愣了愣,当即掀起了车帘。
可无论是在他的眼中,还是在魏惠蒙的眼中,外面依旧暴雨遮住着视线。
唐帝顺势朝着外面观望,瞬间脸色大变,“这,这里是,是盛唐……那,那些是朕的御林军!”
盛唐大皇子听着这话,只觉得是唐帝出现了幻觉。
魏惠蒙却忽然道,“不好!”
盛唐大皇子回神,就见魏惠蒙的脸上已然开始褪起了原本的血色,“什么意思?”
魏惠蒙顾不得回答盛唐大皇子的话,连忙伸手按在了自己的脉搏上,随后又分别探了苏澄映和盛唐大皇子的,最后当他给唐帝把脉完了之后,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去得干干净净了。
“苏家大姑娘何时动的手脚?”魏惠蒙声音有些干哑。
苏澄映见被揭穿也不慌乱,淡淡的道,“从留宿客栈的第一天开始。”
魏惠蒙拧眉再问,“是毒?”
苏澄映摇了摇头,“是银针改脉。”
想要促使人有恐惧,惊慌甚至是出现幻觉之感,常见的手段确实是用毒最为便捷,但是苏澄映被盛唐大皇子临时抓走,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的解药。
且,盛唐大皇子的身边还有魏惠蒙,或者说就算苏澄映真的带了毒,也不见得会成功。
“是什么时候……”
“在你们睡下的时候。”
魏惠蒙愣了愣,随即恍然,“原来苏家大姑娘并没有昏睡,而是在装昏。”
苏澄映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魏惠蒙的话。
身为医者,想要致人昏迷的针法一共就那么几种,从东方月白出现的那一刻,苏澄映便猜到了盛唐大皇子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定然会让魏惠蒙让她昏睡,所以,她提前将银针刺入自己的几处大穴,为的就是以剧痛免疫昏睡。
而每每等到魏惠蒙和盛唐大皇子支撑不住睡着时,她便会悄悄醒来,以银针改变着他们的身体状态。
“苏家大姑娘为了不让我发现,竟是连自己的脉都一并改了。”
改变人身体状态,虽然脉象并不明显,但长此以往他绝对不会没有察觉。
而苏澄映很聪明,提前将自己的身体也同他们一样做了改变,如此在没有参照之下,魏惠蒙自然难以察觉。
魏惠蒙看着苏澄映,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苏家大姑娘是如何促使马匹同样分不清楚路线,一路返回盛唐大都的?”
“因为我的人,一直都在附近潜伏。”
当初她离开前叮嘱的那番话,就算天依或许不懂,但锦寒一定知晓。
而无论是身为暗探的天依,亦或是在战场上长大的锦寒,想要在暗中指引着马匹按照自己规定的路线走,不过是只需稍做手脚。
盛唐大皇子虽然知道实情不对,但并不精通药理的他,仍旧没有完全理解现在自己的处境,只得急切地看向魏惠蒙,“到底是什么意思?”
魏惠蒙看向盛唐大皇子,重重一叹,“殿下,我们输了,现在的我们均被幻觉所蒙蔽了双眼,实则我们现在所处的根本就是盛唐的大都,若我没猜错,盛唐的御林军早已将咱们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