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帝则是看向了二皇子,顿了顿又道,“朕倒是很好奇,如果朕真的还活着,二皇子打算用什么办法,让朕如你所愿立下遗诏?”
二皇子浑身颤抖如筛糠,“儿臣,儿臣……”
凉帝看着自己这个有贼心做没有贼胆承认的儿子,再是忍不住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你刚刚在寝殿外的时候,不是挺会说的么?怎么现在反倒是变成了个哑巴!”
眼看着茶盏迎面飞来,二皇子根本连闪躲都不敢。
盛满了茶水的茶盏,碎裂在了他的额头上,瞬时鲜血连同茶叶满身满脸都是,可谓是异常狼狈。
二皇子疼得脸阵阵发白,忽然趴在地上哭喊着道,“儿臣只是想要试探东方月白,希望东方月白能够尽快将父皇放出来……”
凉帝听着这话,都是气笑了,“朕倒是没想到,你竟如此为朕着想。”
奉恩国公连忙附和道,“二殿下是真的太过担心皇上了,所以才想到了如此愚蠢的办法,还请皇上明鉴啊。”
凉帝瞥了一眼奉恩国公,随即再次将目光落在了二皇子的身上,“如此说来,你让刘家往宫里面秘密送五石散,暗中指使宸贵人将朕骗去了皇家别院,试图设计让朕昏迷不醒,也是你一心担忧朕?”
二皇子浑身一颤,低到胸口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之色。
奉恩国公同样惊愣当场。
既然皇上如此说,便足以表明早已对二皇子所做的事情了然于心了。
凉帝看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二皇子,气的呼吸急促。
东方月白则是走去了一旁,不多时端着一杯茶水递到了凉帝的面前。
凉帝接过茶盏时,深深递看了东方月白一眼,随即低头喝了口茶,待镇定下来后,才沉声道,“既然你进宫了,便去看看你的母妃吧。”
二皇子惊愣抬头,眼中的惊恐不断跟着放大,“父,父皇……”
凉帝同样深深递看着二皇子。
只是相比于二皇子的惊恐不安,他的眼中却是一片的幽深。
片刻后,二皇子似知道再是无法挣扎,只能沉声领命道,“儿臣……遵旨……”
语落,缓缓起身朝着殿外走了去。
凉帝望着二皇子离去的背影,紧紧抿着唇。
在他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器重这个儿子的。
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他才会放任他同老五明争暗斗。
凉帝很清楚这样做有多残忍,可是储君并非儿戏,若不能为百姓造福,为天下苍生的社稷分忧,又怎配为储?
他又怎么放心,把这个江山交出去!
却没想到……
凉帝又转眼看向奉恩国公,“说说吧,你为何要同二皇子一起犯糊涂。”
奉恩国公闻言浑身一颤,悄悄地朝着东方月白望了去,试图想要让东方月白为他求情,能为他说几句好话。
奈何,东方月白却从事始终都未曾看他一眼。
奉恩国公在心里怒斥了一声,随即才趴在地上道,“皇上息怒,是微臣糊涂,是微臣一时被二皇子的花言巧语所利用……”
“奉恩国公真的以为,朕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了解么?”
奉恩国公跪在地上一颤。
凉帝垂眸看向奉恩国公又道,“朕知晓,这些年你责怪朕的打压,但朕是皇上,想要做什么无需对你说明,且这几年朕有心栽培东方月白为皇室效力,为的就是通过其他办法保全国公府的爵位,可你却贪心不足,同二皇子一起暗中纠结,甚至是……想要置朕于死地!”
凉帝的声音,克制之中带着威严。
一字一顿,直逼得奉恩国公冷汗直留。
随着凉帝的声音落下,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奉恩国公才再次开口道,“皇上提携东方月白,难道真的是只是为了国公府着想么?皇上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么?”
站在一旁的静泉闻言瞪大了眼睛,当即呵斥道,“皇上面前岂容奉恩国公这般质问?奉恩国公你放肆!”
凉帝看向奉恩国公那悲凉而又愠怒的模样,抬手打断了静泉,看向奉恩国公又道,“你继续说下去。”
奉恩国公跪在地上,闻言苦涩一笑,“曾经的国公府权势滔天,皇上登基后想要打压以此来威慑朝堂,下官心里都明白,皇权不可违,下官心里也清楚,这些年,皇上无论要什么,下官不敢言更不能拒,好在,皇上当年让下官迎娶姜博雅……”
“当时下官以为,皇上的心里起码还是有国公府的,皇上还是惦记着曾经国公府为先帝所做的那些功劳,下官也是真的想要待姜博雅好,可是后来呢……”
奉恩国公忽然抬起头,双目通红地看向凉帝,“姜博雅根本就是个残花败柳!她不守妇道,趁着进宫赴宴的名头,在宫里面同其他男子花田月下,甚至是不惜……”
奉恩国公忽然看向东方月白,静默着隐忍着。
但是最终,他才是忍不住抬手指向了东方月白,声嘶力竭,“姜博雅竟同他人苟且怀上了这个孽障!下官曾旁敲侧击的希望皇上帮下官查明那奸,夫究竟是何人,可是皇上却屡屡敷衍。”
“下官恨过,怨过,同样也不不解过……”奉恩国公说着话的同时,忽然就笑了,“后来下官才明白,原来皇上处处敷衍,根本就是心里清楚那奸。夫究竟是何人!又或者,皇上本就是想要拿姜博雅来谋利!”
不然,为什么姜博雅会进宫那么频繁?
不然,为什么动荡不堪的朝堂会渐渐团结一致?
凉帝听着奉恩国公的话,眼睑一下下重重地跳动着。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朕死的理由?”凉帝询问道。
奉恩国公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凉帝同样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缓缓站了起来。
静泉瞧见了,连忙过来搀扶着,“皇上……”
凉帝摆了摆手,推开了静泉伸过来的手,就这样一个人一步步往前走着,一直等来到奉恩国公的面前,他忽然猛然一脚踹在了其胸口上。
奉恩国公被踹的当场倒在了地上,捂着闷疼的心口继续静默着。
凉帝则是效仿着奉恩国公刚刚的模样,伸手指在了他的鼻子前面,沉声怒斥,“如你这般的渣滓,根本配不上姜博雅!或许……姜博雅确实没有所有人眼里那般完美,但任何人都可以指责姜博雅,唯独你东方瀚却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