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贵妃冷声道,“来人,去将看见扔符咒的那个宫人带上来!”
侍卫转身离去。
不多时,带着一个宫人进了门。
刘仁贵妃看向那宫人询问道,“你可敢肯定,见到了那撕扯宸贵人符咒之人?”
宫人跪在地上,磕头道,“回仁贵妃娘娘的话,奴才只瞧见了一个背影。”
刘仁贵妃静默地看着那宫人半晌,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一群女眷之中,唯一站在原地的苏澄映,“那你仔细看看,你当初瞧见的背影可是她?”
宫人寻着刘仁贵妃的视线,同样将目光落在了苏澄映的背影上,片刻后才磕头又道,“奴才当时离得远,并没有看得太清楚,不过若单凭背影的话,奴才以为有七八分相似。”
在场的妃嫔听着这话,均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宸贵人则泪眼朦胧地看向苏澄映,委屈的几近哽咽,“盛唐公主殿下,真的你……”
刘仁贵妃怒拍在身侧的扶手上,怒斥道,“来人,将盛唐公主带下去关如天牢,此事本宫自会找人严加审讯!”
顷刻之间,一群侍卫冲了进来。
娄影扶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跪地磕头道,“盛唐公主殿下身系两国,牵一发而动全身,仁贵妃娘娘若是执意将人关押,未免太过武断。”
安王妃和三皇子粗了蹙眉,也跟着磕起了头。
“这宫人也不敢肯定,当初所见之人确实就是盛唐公主殿下啊……”
“都说人赃并获才可断案,还请仁贵妃娘娘明鉴啊!”
刘仁贵妃看着争相开口的几人,红唇微动,“就算宫人的话不可信,难道七皇子妃的话也同样不可信?谁不知道七皇子妃同盛唐公主关系亲密,要不是盛唐公主真的做出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七皇子妃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冤枉于她!”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任由是谁也无法再证明苏澄映的清白。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向了苏澄映。
苏澄映顶着一众的视线,并没有狼狈和惊恐。
她更多的则是在思考……
难怪刘仁贵妃会好端端的忽然将矛头指向了崔婕珍,为的就是捏造事实指认她。
当然,在场的人并不会想到这一点。
她们只是认为,是崔婕珍在殿内窃窃私语,惹得了刘仁贵妃的不悦。
这也是刘仁贵妃的高明之处。
可崔婕珍为何要指认她呢?
苏澄映缓缓抬眼,看向了同样紧盯着她不放的刘仁贵妃。
四目相对。
刘仁贵妃根本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苏澄映还有心思左顾右盼,悄悄在眼底流盼的得意和狠厉,一时间并未曾来得及消散。
这一刻,刘仁贵妃竟被看得没由来的一阵心惊。
她猛然抬手指向周围的侍卫,“都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将罪人带下去!”
苏澄映看向争相而来的侍卫们,微微转身冷眼相视,“你们既一直在院子里面候命,就应该听见了事情的经过,虽然我不知大理寺查案的流程为如何,但人脏并获总是要缺一不可,你们如此莽撞,就算是奉命行事,难道就不怕事后被责罚么!”
侍卫们僵在原地,相互看来看去。
在场的妃嫔们看得瞪大了眼睛,早就听闻盛唐公主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这胆子也是不逞多让啊。
当着仁贵妃的面,恐吓为仁贵妃办事的侍卫……
这胆子怕是要大破天了!
刘仁贵妃早知苏澄映不会乖乖就范,冷声开口道,“前有七皇子指认,后有宫人作证,盛唐公主却还如此威胁恐吓,难道是做贼心虚了不成?”
苏澄映微微侧眸,“还请仁贵妃带七皇子妃当面与我对峙。”
刘仁贵妃面不改色,“七皇子妃既是指认了你,你自是怀恨在心的,谁不知盛唐公主从小长在军中,性子肯定不如其他养在深闺中的公主随和,要是七皇子妃因此而被盛唐公主威胁,本宫又要如何跟皇上交代?”
连皇上都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要把苏澄映往死里面逼。
刘仁贵妃心里冷冷发笑,如此形势面前,任由苏澄映如何反抗都是徒劳。
苏澄映并没有选择继续同刘仁贵妃纠缠,而是忽然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宫人,“你说你当时离得远,看得并不清楚,又是如何认定我与那背影有七八分相似?”
宫人垂着脸道,“就,就是看着盛唐公主殿下的背影很像……”
苏澄映继续逼问,“既然如此,你便说说那背影有何特征,我又有何特征。”
宫人万没想到盛唐公主如此难缠,一时语塞,“奴,奴才……”
宸贵人哽咽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没有受伤,不然此事就算了吧,也省得再有其他无辜的人为了我受委屈。”
苏澄映看向宸贵人,身姿笔直,不紧不慢,“无论是看人亦或是观物,想要认定两者相似,必要有相仿的特征,不然又是何来的凭证,就敢指认我?”
宸贵人对视着苏澄映的眼睛,双眼发红,“盛唐公主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我不过是照实询问,宸贵人就心疼那宫人受了委屈,我可被人凭空捏造污蔑时,宸贵人却听风便是雨,甚至迫不及待的亲口质问于我……”
言讫,苏澄映笑了笑。
讥讽又嘲弄。
“宸贵人的善良……还真是叫人难以捉摸啊。”
周遭再次陷入了安静。
宫人被逼问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跟筛糠似的。
宸贵人被怼得有口难言,跟吞了只死苍蝇似的。
这次不但是妃嫔们,就是一众的女眷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的妈啊……
盛唐公主这战斗力是要所向披靡啊!
刘仁贵妃眼睑隐约跳动着,耐心明显要消耗殆尽。
“犯了错还不知错!盛唐公主你切莫以为北凉同盛唐联盟,你便可以在北凉为非作歹!今日之事既发生在本宫这里,本宫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来人!将盛唐公主压入天牢,有任何责任本宫来承担!”
苏澄映微微蹙眉,看向刘仁贵妃。
如此模棱两可的证据,如何经得住推敲和严查?
如果刘仁贵妃真的想要置她死地,真的会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若刘仁贵妃关她入牢,并非是为了想要她的性命……
又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