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官夺爵,万夫所指……
等待着东方月白的,只会是永无天日的绝境。
而真的等到东方月白变成布衣,自不配迎娶玉嫣公主,届时玉嫣公主便可顺其自然的全身而退,继续当着她身份尊贵的公主。
孟皇后闭了闭眼睛,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和慌乱。
同样揣摩出了个大概的席嬷嬷,心惊得唇角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玉嫣公主怎能如此算计小公爷……
“席嬷嬷。”
孟皇后缓缓睁开眼睛,快速吩咐道,“你现在去延翯殿,只要玉嫣还没有踏进大殿,就还有机会将人给拦下来!”
“是,老奴这就去……”
席嬷嬷因着着急连跪安都省了,转身就朝着门外匆匆跑了去。
孟皇后望着席嬷嬷的背影,有些脱力的将手中的汤盅放在了木几上,淡淡地道了一声,“到底是个养不熟的……”
席嬷嬷一路朝着延翯殿跑去,远远就瞧见了玉嫣公主正迈步往台阶上走去的背影,她咬了咬牙,再是加快了些许的步伐,终是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台阶下。
正是站在台阶上的玉嫣公主,悄悄侧眸看去,随即收回目光冷声吩咐道,“哪里来的奴才,竟敢在延翯殿门外如此不知礼数,气喘吁吁。”
守在门外的宫人和侍卫看了一眼席嬷嬷,均是静默着。
这位可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谁敢公然放肆?
玉嫣公主则是继续又道,“今日父皇在延翯殿宴请辽金使者,若出了什么岔子,整个北凉都会沦为笑柄,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捂了嘴带下去?”
侍卫们自然是担心皇上责罚的,连忙下了台阶。
席嬷嬷心里一惊,连忙开口道,“玉嫣公主,唔……”
还未曾等席嬷嬷说完话,侍卫便捂住了她的嘴。
“席嬷嬷得罪了……”
侍卫们一边赔着罪,一边拖着席嬷嬷往外走。
席嬷嬷不甘心地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嫣公主迈步进了大殿。
此时的大殿内,正纸醉金迷一片。
辽金本就是个靠着屠杀和征战扩大国土的国家,规矩礼数自是同其他大国比不得,眼下哪怕凉帝还坐在主位上,那些辽金的使者已然将献舞的舞姬搂在了怀中。
眼看着那些辽金的使者对舞姬们动手动脚,灌酒喂食,北凉的官员无不眉头紧蹙。
那些前来供辽金使者挑选联姻的郡主和县主们,胆大些的白了脸,胆子小些的早已偷偷地落了泪。
连
凉帝强撑地坐在主位上,喊着笑容的眼底已然暗沉一片。
可是面对兵力极强的辽金,他就算不想忍也还是要坐在这里的。
“玉嫣公主到——”
门口,响起了宫人的高呼声。
大殿内的众人随即朝着门口望去,就见玉嫣公主双手微端,盈盈而来。
拖尾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刺绣,彰显着她的尊贵身份。
玉嫣公主虽并不算是顶美,但跟一众的郡主和县主比起来,从小便养在深宫之中的她,一举一动无不是透露着在座女子没有的优雅。
原本对殿内郡主和县主神色恹恹的辽金使者们,眼中瞬间便是聚起了光芒。
顶着众人的视线,玉嫣公主对凉帝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凉帝虚浮了玉嫣公主一下,面上略显不悦,“你怎得跑过来了?”
玉嫣公主垂眸道,“儿臣听闻父皇近来食欲不振,特亲自熬了开胃汤,因不愿耽误了时辰影响了其作用,这才自作主张前来。”
凉帝面上的不悦敛了敛,“难为你有心了。”
“是儿臣应当做的。”
玉嫣公主微微侧眸点头,身后跟着的嬷嬷,便是将一碗汤盅递给了前来接应的静泉。
辽金使者们瞧着这一幕,便有人主动开口道,“没想到北凉竟如此会养女儿,皇上有这样一个孝顺的女儿,委实是让人羡慕啊。”
还有人跟着道,“如此秀外慧中,可并非是其他庸脂俗粉可以比拟的。”
这话虽不中听,却让在场的女子们皆是跟着松了口气。
凉帝只是笑笑,故意没有接话。
但辽金使者明显不愿善罢甘休,干脆单刀直入,“我们辽金的王妃,便要如同玉嫣公主这般优雅貌美,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凉帝蹙了下眉,心里掂量着说辞。
不料就在此时,却听玉嫣公主主动开口道,“能的辽金使者的看重,乃是我的荣幸,只是可惜我已有婚约在身,且我又与国公府小公爷青梅竹马,如此……只能婉拒辽金使者的好意了。”
如此意料之外的答案,当即就引来了辽金使者们的不悦。
毕竟,他们从未曾想过,北凉会拒绝他们的提议。
其中有人起身就道,“国公府的小公爷?是个什么东西?”
殿内其他人闻言,下意识便寻着角落里的那抹身影望了去。
只见正坐在大殿一角的东方月白,正以手拄面,桃眸迷离,神色惺忪,对于周围投递而来的目光全然不见,仍旧在自顾自和着杯中酒。
辽金的使者们寻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当看清东方月白那张脸时,神色就更难看了。
哪怕同为男子,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那张脸的俊美。
但是,他们绝不会准许他们的王,输给了这样一个小白脸!
“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辽金使者不屑同东方月白理论,纷纷起身看向凉帝。
逼迫的意图明显。
凉帝目色发沉,第一次体味什么叫有口难言。
此番辽金使者前来北凉,看似是说和,实则却屡屡挑衅,想要借机生事。
一旦当众拒绝了辽金使者,等待着北凉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可若他将玉嫣许配给了辽金王,他日后还谈什么威严。
帝王,怎可出尔反尔!
凉帝纠结的目光,撇向了远处的角落。
玉嫣公主悄悄望着凉帝的视线,唇角不觉微微扬起了些许。
她知道,父皇最后一定会舍弃东方月白的。
原本,母妃是希望她嫁给东方月白,从而以蚕食法慢慢控制国公府。
是东方月白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