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看着这一幕都麻了。
盛唐公主疯了。
哪里有当众教唆杀人的?!
苏澄映垂眸看向东方纯月,清冷的声音字字清晰,“若你当真如此想,便杀吧,但杀人偿命,就算大夫人罪该万死,也该由皇上衙门定夺!你自己要想清楚,为了这样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再是赔上自己的性命究竟值不值!”
东方纯月愣怔地看着苏澄映,随即又是朝着那落在地上的匕首望了去。
片刻后,她终是无力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东方靖宇见此,连忙将东方纯月搀扶了起来,带上了老夫人的马车。
对于四夫人金氏,老夫人明显要比曾经的二夫人孙氏重视得多,早在刚刚赶来的路上,便让下人提前准备了一辆马车,待东方月白将人送上马车后,老夫人又是亲自吩咐下人先行将人送府,该准备什么便准备什么。
坐在龙辇的凉帝随之下了旨意,将大夫人刘氏压入大理寺,再是派太医们即刻研制大夫人刘氏所投在上京内毒药的解药。
众人听命行事,纷纷开始忙碌起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苏澄映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望着被大理寺抓走的大夫人刘氏,眼中的愤怒和恨意早已消失不见,徒留下了满目的冷意。
而就在她想要收回目光时,余光忽然扫到了那个盛唐青阳的小兵。
此刻那小兵面色惨白,双眼直勾勾地正是盯着不远处的那抹身影。
苏澄映顺势望过去,就瞧见了正往马车这边走来的东方月白。
眼下,所有人都当东方月白是去赌坊待了一夜,可是只有那个盛唐青阳的小兵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昨天就在他被送来北凉上京的路上,忽然就是跟着其他护送他的人一并昏睡了过去。
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张倾城绝色的男子。
盛唐青阳的那个小兵,从来没见过有如此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面庞,也从来没有见过如那男子般让人不寒而栗的人。
估计是那天晚上的记忆实在是太清晰可怖了,现在那盛唐青阳的小兵一看见东方月白便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不止,以至于大理寺的衙役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是将那跪在地上的盛唐青阳小兵给从地上拽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那盛唐青阳的小兵的
马车上,苏澄映正打量着那盛唐青阳小兵的表情,就觉得身边忽然拥挤了起来。
被迫回头的她,直接便是撞进了一双似含着醉意的桃眼里。
挨着苏澄映身边坐下的东方月白,对视上苏澄映的目光,不但没有起身的意思,反倒又是往她的身边靠了靠,“果然,还是呆在夫人的身边最为舒服。”
苏澄映,“……”
如此夸赞,当真大可不必。
“是你威胁那盛唐青阳的小兵改了口供。”苏澄映的语气是肯定的。
东方月白瞥了苏澄映一眼,淡笑道,“盛唐大皇子为了置之你于死地,当真是下了血本,只要那盛唐青阳的小兵按照他的说辞指认你,等回到盛唐青阳后,盛唐大皇子便赏他黄金百两,前途无量。”
苏澄映并不意外,盛唐大皇子拉拢和收买的手段,向来是无人能敌的。
她只是好奇,“你又许给了那盛唐青阳小兵什么?”
“命。”
“什么命?”
“他全家老小乃至九族的性命。”
东方月白还在笑着,若是单看他脸上的笑容,任由是谁也猜想不到,他说出口的话是那样的令人遍体发凉,脊背生寒。
人都是贪心的,盛唐大皇子许给那小兵的条件,任由是谁都难免心动。
但人更加都是怕死的,毕竟若连命都保不住了,再多的金银珠宝也不过是摆设。
而且东方月白一开口,便是将那盛唐青阳小兵身边所有人的性命皆算计了进去,试问那盛唐青阳的小兵如何不怕?
又如何不惧!
苏澄映似是想到了什么,“所以刚刚赌场的人……”
东方月白直接了当道,“我的人,眼下上京有一半的赌坊都是我开的。”
赌坊内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上至朝中要事,下至各家各府的琐碎,均能在赌坊之中有迹可循,这也是东方月白掌握消息的一个手段。
但苏澄映不得不佩服,东方月白的胆量和本事,既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大肆开设赌坊,又有把握不被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还真是连她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好本事!
苏澄映正想着,就觉得肩膀蓦地一沉。
待她侧眸望去,就见东方月白已然歪头在她的肩膀上闭了眼睛。
苏澄映知道,昨日他必然是一直都在忙碌,今日又要赶在回城后想办法隐匿自己的踪迹,如此的一番折腾他焉能不累?
看着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臂,她静默了片刻后,还是紧紧搂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以稳住他那欣长的身体。
当天晚上,四夫人金氏便被梳洗打扮好置于棺椁内,摆放在了四房的院子里。
东方靖宇带着东方纯月带着四房的所有下人,跪在于院内为四夫人金氏守灵。
二房和三房的人听闻见消息后,均是
四爷是
奉恩国公听闻四爷回来了,这才去了四房的院子露了一面。
奉恩国公是世袭国公,又是家中长子,所以府里面的一众兄弟都是对他敬让有加。
而奉恩国公也是摆架子摆习惯了,眼下在明知道四夫人金氏是因为什么事情死的,仍旧只是说着一些不痛不痒冠冕堂皇的话。
却没想到,这次四爷完全没有惯着他的意思,轮圆了膀子就是一拳。
原本还站在院子里的奉恩国公,直接给抡到了院外。
听闻牙齿都被打掉了一颗!
苏澄映听着秋雯给她讲府里面的事情,才知道奉恩国公还将事情闹去了老夫人的面前,奈何老夫人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一句身体不适,连人都是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