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映面上淡淡的道,“乱吃东西容易死人,乱说话容易惹火烧身,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宜瑾妹妹还是不要乱说才好。”
“可是刚刚纯月妹妹明明去求我,说四叔母病入膏肓,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纯月妹妹还说了,是嫂嫂亲口说得,四叔母的病跟盛唐青阳的疫病极其相似……”
东方宜瑾压着心里的憎恨,面上一派惊讶的道,心里却是冷哼着,看苏澄映还能在这里装模作样多久。
而在所有人各有所思的注视下,东方纯月缓缓开口就道,“大伯母,我信不过盛唐公主的医术,还请您多找几个大夫来给我母亲看看吧……”
大夫人刘氏和东方宜瑾闻言,唇角不觉上扬,压都是快要压不住了。
京兆尹更是直接下令道,“来人……”
然,就在此时却听东方纯月继续又道,“我母亲这几日为了我进宫的事情,一直都在奔波劳累,接连几日都是睡不着了,可盛唐公主非我母亲没事,可我母亲刚刚明明都是累的昏倒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这话引得大夫人刘氏脸色一变,连忙开口道,“纯月,你说你母亲是疲劳所致?”
东方纯月点了点头,“正是。”
东方宜瑾吃了一惊,走到东方纯月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臂控制不住地加重着力道,“可你刚刚明明跟我说,四叔母吐血,而且还说嫂嫂……”
“对不起宜瑾姐姐,我说谎了。”东方纯月低着头道,“大伯母知道母亲昏倒,二话不说就让人封了院子,我担心我若是不说的严重点,宜瑾姐姐不会帮我去跟大伯母求情……”
大夫人刘氏,“……”
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现在好了,不但没有指认出四夫人金氏的病情,反倒是还让她落下了个尖酸刻薄的恶名!
老夫人虽然是重重地松了口气,但心里却同样疑惑重重。
苏澄映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仍旧还是那副淡然若水的模样。
苏澄映在主院时,就想到了去找东方宜瑾的东方纯月,所以她才会搀扶着老夫人缓缓而来。
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四夫人金氏的身上,自然没有人留意四夫人身边的那位妈妈,也没有人察觉到,苏澄映跟四夫人金氏身边的妈妈通风报信。
不然,四夫人金氏身边的妈妈怎么会那么巧,撞上了随后而来的东方纯月呢?
而四夫人金氏身边的妈妈也是个激灵的,趁着撞在东方纯月身上时,讲明了眼前的局势。
东方纯月虽是性子单纯,但却并非不会看不会听,当她心知此事的后果要将四夫人金氏一并牵连进去,她自然不会再被大房的人牵着鼻子走。
“大人不好了!”一名衙役匆匆跑了进来。
京兆尹黑着脸道,“说!”
“就在刚刚,城里面撒的到处都是这个!”衙役连忙将手里的字条拿了出来。
京兆尹接过一看,脸色就是更黑了。
那字条上面,竟然写着二皇子卖国求荣!
苏澄映看着那字条,就知道秋雯和锦寒那边已经事儿成了。
不枉费她故意浪费精力,拖延京兆尹至此。
“不管此字条是谁写的,但事关二皇子,此事可大可小,京兆尹还是理应仔细查证的,天色已晚,国公府就不留京兆尹喝茶了。”苏澄映淡笑着关门送客。
京兆尹知道,事已至此,他确实是没有理由将苏澄映抓走,只能咬着牙带着衙役,先行离开了国公府。
北凉皇宫,铭鼎轩。
原本聚在一起的几人,均是酒醉由着宫人送去了各个房间休息了。
五皇子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一直等到院子里再是没有了其他声响,这才蹑手蹑脚的起了身,跳着窗子朝着东方月白所在的房间摸索了去。
夜色正浓,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阴沉的夜色之中。
五皇子来到东方月白的房门前,借着月色迈步而入,刚刚绕过一旁的屏风,就瞧见原本应该在床榻上熟睡的东方月白,正靠坐在窗旁的罗汉榻上发着呆。
听闻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东方月白不曾回头的说道,“其他人都睡了?”
五皇子没有半分惊讶地点了点头,“二皇兄以为目的达成了,喝了不少的酒,被宫人搀扶走的时候,已经成一滩烂泥了,倒是那位盛唐的大皇子,瞧着有微醺之态,但我总觉得此人并没有喝多。”
东方月白笑了笑,“跟二皇子比起来,盛唐的那位大皇子才是最深不可测的。”
五皇子来到东方月白的身边坐下,又是毫无任何意外的扫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江宁公主,才又道,“地上躺着的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早在江宁公主给东方月白敬茶时,五皇子就察觉到了江宁公主的小动作,不过他见东方月白没有拆穿,便也就没有多话。
东方月白淡淡的道,“江宁公主就是个烫手山芋,二皇子没胆量和本事把人接住,便想着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若我一旦接下,必会受百官排挤,皇上猜忌,届时二皇子倒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解决了我这个麻烦。”
五皇子点了点头,“估计二皇兄早就是看出了江宁公主对你有意,所以才想着趁机顺水推舟。”
“既若如此,总是不好拂了二皇子今晚的一番谋划。”
东方月白的语气仍旧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但是五皇子却是听得脊背发凉。
“你想如何?”
东方月白看着五皇子,但笑不语。
五皇子,“……”
不用说了,明白。
不多时,五皇子起身离去,东方月白却是看着窗外眸色一凛,“何事?”
紧接着,就见知许带着天依进了门。
“主子,公主殿下出事了!”
东方月白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消失不见,“说!”
天依跪在地上,将刚刚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如实的讲述了一遍,“还请主子速速出宫救公主殿下!”
东方月白静默着看着天依没说话,片刻后,他才笑了笑道,“天依,她让你进宫,并非是让我去救她的。”
以苏澄映的算计,只怕现在早已平息了眼下才是。
天依和知许对视了一眼,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让你进宫,是想要防患未然。”
东方月白轻抬着手指,不紧不慢地轻轻敲击在面前的矮几上,“原本我还好奇,一个江宁公主,怎么值得二皇子如此大费周章,原来江宁公主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的一个小插曲罢了,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是苏澄映。”
虽然东方月白没有说明,但知许和天依都听得出来,那两个人是谁。
也正是如此,天依和知许都是说不出的气愤,两个位高权重的大男人,却如此费尽心思的算计一个女子至深,还真是脸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