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恩国公老脸臊红,忍着一巴掌拍死苏澄映的冲动道,“两个人说出相同的策论,自然是先者清白,后者剽窃,如此简单的道理盛唐公主殿下难道都不懂?若当真如此,盛唐公主殿下倒也没必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好!”苏澄映忽然点了点头,“既然国公爷说此番策论乃是珺霖少爷所谋划,那我索性就当是如此也无妨。”
奉恩国公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了一抹轻蔑。
说了那么多,结果还不是认输了。
认输?
五皇子打量着奉恩国公的表情,险些没笑出声来。
苏澄映会认输?
怕是她只会让别人认输吧!
苏澄映转身面向东方珺霖,再次开口道,“按照珺霖少爷所说,要想稳定军心,便当先要从全军财务管理着手,那我敢问珺霖少爷,具体规划又是如何?”
东方珺霖自是在此之前做足了功课,不紧不慢的道,“自然是公开透明,做到朝廷发放十分钱,将士们就能领到十分钱了,且加强军中赏罚分明,有功者当众嘉赏,以此让军中将士们更加齐心为朝廷效力。”
“此方法确实为上上策,但……”苏澄映话锋忽然一转,“北凉上京军中将士众多,从上到下种种官职加在一起也并不在少数,珺霖少爷就不怕,此策论一旦实施起来,仍旧会出现上下克扣的恶行么?”
东方珺霖微微皱眉,“人心叵测,此事自然不能一口肯定。”
苏澄映紧追不舍,“那么敢问珺霖少爷可有对策?”
东方珺霖愣住,并没有马上回答。
二皇子皱了下眉头,悄悄朝着盛唐大皇子的方向望了去。
毕竟当初在商议此事时,他们将重心都放下了如何陷害东方月白剽窃之罪,却并没有浪费太多的精力商讨军中整顿后续的规划。
盛唐大皇子同样绷紧下颚,面色不善。
苏澄映并非是寻常家圈养在后院的女子,从小跟着苏家军长大的她,自然对军中的各种管制了如指掌,且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几见。
如今只懂得纸上谈兵的东方珺霖对上苏澄映,就连盛唐大皇子都要捏把冷汗。
只是此时此刻,他想要继续教东方珺霖如何应对,已然是来不及了。
“珺霖少爷怎么不说话了?”苏澄映冷笑询问。
二皇子忍不住开口道,“策论一事不过只是一个初步的谋划,现在我们说得不过是剽窃一事,盛唐公主如此咄咄逼人,未免有些偏失中心了吧?还是说盛唐公主殿下就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五皇子连忙起身跟着道,“二皇兄何必动怒呢,既是策论,自然是要仔细斟酌之后才能实施的,既是进言,自是要设想周全,若东方珺霖当真欠缺考虑,却还敢跑到父皇的面前侃侃而谈,那可就是欺君了啊。”
五皇子还真是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直杵重点。
苏澄映朝着五皇子的方向望了一眼,浅浅勾唇。
五皇子,“……”
不敢当,不敢当。
跟你比起来,我充其量也就是个捧哏个存在。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老五说得并非没有道理,臣妾虽不过问朝臣,但臣妾却也明白三思而后行的道理,若人人都是脑袋一热便忙着觐见,皇上又该如何?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孟皇后轻声叹了口气道。
凉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东方珺霖,“说说看你的想法。”
东方珺霖并非草包,但此刻他心里的所想并未曾跟盛唐大皇子和北凉二皇子商议过,故而才不敢轻易表露,但眼
好啊,既然如此,他就让所有人都看看,他跟东方月白那个纨绔的不同!
“军法严苛,若有胆敢继续克扣月俸者,方可以军法当众处置,以儆效尤,警戒其他将士。”
苏澄映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军法各国军中早就有此约束,可这些年各国军中克扣将士月俸之事,却仍旧屡见不鲜,毕竟,军法起到的只是警示作用,而并不能让那些贪惯了银子的人知难而退。”
“屡教不改者,可加重处置!”
“如何加重?从以前的十军棍,变成二十军棍?三十军棍?”
“是,是……”
“既是如此的话,是不是就会有人拉拢其他人一起谋划克扣月俸,届时东窗事发,这些人只需轮番出去受罚,其他人仍旧可以高枕无忧。”
面对苏澄映的紧咬不放,东方珺霖的额头上已然渗出了冷汗。
二皇子一党的人明显坐不住了,有人起身就道,“这里是北凉的上京,盛唐公主殿下如此插手我北凉的军政,只怕是不妥当吧?”
“我倒是觉得这丫头说得没错!”
不等苏澄映说话,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在了大殿的一侧。
与此同时,就见一年过五旬的男人站了起来。
众人侧目而看,均是惊得愣住。
威武大将军?!
苏澄映同样识得此人,如果说盛唐苏家是不败神话,那么这位威武大将军就是屡战屡胜的战神。
奈何当年战火纷飞,威武大将军一直被委派去了对抗辽金,所以一直没有跟盛唐的苏家军交过手。
其他同为武将的朝臣们,都是跟着点了点头。
不管苏澄映的身份如何,但不得不说刚刚那一番话确实是针针见血。
“珺霖少爷口口声声说此番策论出自你的想法,但眼下我不过是只提出了简单的几个问题,珺霖少爷便处处暴露破绽,我很好奇,以珺霖少爷如此浅薄的见识,究竟是如何能想到这个策论的?”
苏澄映黑眸明亮,当仁不让,“难不成是靠做梦不成?还是说,是靠着珺霖少爷偷听墙角的本事?”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是低头偷笑。
在场的女眷们是听不懂军中之事,但苏澄映的最后一句话她们却是都听懂了。
大夫人刘氏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了苏澄映的那张嘴。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眼下这样的场面,根本没有她撒泼的余地,只能眼巴巴地朝着奉恩国公的方向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