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片的安静之中,严自骋强壮淡定地在椅子上坐好,不停地想要安慰着自己,什么鬼神之说,根本就是扯淡……
可是周围是在是太安静了,以至于他的耳边回想着的都是刚刚下人们议论纷纷的话,慢慢地就连他的脑海里,也是已经浮现起了各种恐怖至极的画面。
人就是这样,若是一直听别人说,或许并不会感觉到害怕,最让人想入非非的,便是那种说半说半留,半真半假……
以至于严自骋越是想越是心慌,甚至是连身子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带动着屁股
“表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吗?”院子里的丫鬟听闻见厅内的动静,小声询问道。
“没,没事!”严自骋好歹也是个分支的老爷,自然是不愿当着奴才的面,尤其还是外人的面失了体面,连忙强装镇定地道。
丫鬟闻言便道,“既然表老爷暂且没有吩咐,还请表老爷容奴婢们去厨房将几道热菜端过来。”
语落,根本不等严自骋开口,院子里的丫鬟们便是纷纷退了出去。
这下子,不但是厅里面,就连整个供奉祠堂的院子里,都只剩下了严自骋一人!
凉风还在不停地吹着,严自骋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余光时不时瞥向院子里那是黑漆漆的祠堂,冷汗都是流了满身。
蓦地,瞧见桌上摆着个酒壶,严自骋想都是没想便猛的灌了几口。
温热酒香暖人心扉,却仍旧让严自骋难以平静下来。
好在丫鬟们回来的很快,不多时便是将冒着惹气的菜肴摆放在了桌上。
严自骋看着其中一个丫鬟吩咐道,“这壶酒太少了些,一会怎么能够?再是去取些酒来。”
丫鬟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表老爷,祠堂院子里是禁止喝酒的,若是让府里面的主子们知道了,奴婢们怕是要被当场打死的。”
其他的丫鬟闻言,也跟着纷纷跪在了地上。
严自骋疑惑地看着手里的酒壶,“一派胡言,那我手里的酒壶又怎么说?”
丫鬟惊讶地看了一眼那酒壶,随即面忙将头垂得更低了些,“这,这奴婢也不知道,不,不过奴婢知道,只有供奉祠堂里的桌子上,才会有酒壶……”
严自骋听着这话,吓得差点没将手里的酒壶给丢了!
刚巧此时,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
严自骋连忙朝着外面望去,就见三夫人钱氏和四夫人金氏正相伴而来。
“都起来吧,赶紧将酒壶拿下去!”严自骋此番来国公府,毕竟是奔着求老夫人跟自己会成周的,不愿再是生事,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丫鬟连忙将酒壶藏在了袖子里,同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随着三夫人钱氏和四夫人金氏到了之后没多久,大夫人刘氏和刘家大爷也是双双迈步进了门。
大夫人刘氏趁着三夫人钱氏和四夫人金氏和刘家大爷客套的时候,特意压低声音询问严自骋道,“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严自骋心里清楚,大夫人刘氏是看不起他的,眼下自是不愿再被大夫人刘氏看轻,装作淡定的道,“自然没有。”
大夫人刘氏又是瞧了瞧严自骋的表情,这才静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时,苏澄映便是姗姗来迟,佯装看不见刘家大爷不善的目光,随和地跟起身请安的众人摆了摆手,便同众人一起落了座。
刘家大爷想着还没有修葺完的刘家,心口就犹如堵着一团火,看向一旁的大夫人刘氏,似笑非笑的就道,“我竟是不知,这国公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做主了?”
三夫人钱氏和四夫人金氏,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这话是冲着谁去的,完全是不言而喻。
大夫人刘氏瞥了苏澄映一眼,才笑着道,“兄长有所不知,老夫人身体不适,所以才是将宴席一事交给了公主殿下,况且公主殿下已是嫁进了国公府,又怎么能算是个外人呢……”
刘家大爷讥讽一啐,满眼轻蔑,“旁的女子嫁夫随夫,自是算不得外人,但盛唐公主来自盛唐,不管在北凉呆了多少年,身体里面流着的也是盛唐的血,狼就是狼,就算如何的好吃好喝伺候着,也都是变不成忠心的狗!”
此言一出,厅内的气氛顺势降至冰点。
这话说得太狠了。
三夫人钱氏和四夫人金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苏澄映的身上,这刘家大爷分明就是来者不善啊。
苏澄映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对上刘家大爷那带着恶意的目光,并不见半分动怒之色,反倒是慢声细语的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声,“来人。”
几名小厮顺势踏上台阶,立在了门外。
苏澄映顿了顿又道,“将刘家大爷带出去,从哪里来的便是送回到哪里去。”
这是……
要将刘家大爷给叉出去?!
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三夫人钱氏和四夫人金氏,哪怕早就是领教过苏澄映的胆大,这个时候还是止不住地双双汗颜。
果然啊,有苏澄映在的地方,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只会让人惊讶!
刘家老爷排座而起,怒斥向苏澄映,“我今日来国公府好歹也算是客,公主殿下怎能如此对我?难道这便就是盛唐的待客之道不成?”
苏澄映淡淡勾唇,满面风轻云淡,“既是客,便要有客的自觉,既然刘家大爷没有,不请出去难道还要继续留下来浪费国公府的粮食不成?”
大夫人刘氏想要开口,“公主殿下……”
奈何苏澄映根本不想多听,“我大鱼大肉的供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喂一条狗它还知道对我摇尾乞怜,而并非如此忘恩负义的对我竖目狂吠!”
刘家大爷,“……”
不但要将他叉出去,还敢骂人?!
“啊啊啊——!”
就在厅内正僵持之际,忽然被一阵尖叫声打断。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原本还坐在圆凳上的严自骋,此刻已然骨碌到了桌子底下,脸色发白,双眼圆睁的大喊,似是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情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