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并非偶然,干脆趁着几位重臣跟着皇上去御书房商议,如何跟盛唐解决此事时,将东方月白给拽进了自己的凤仪宫里面。
孟皇后先是让太医过来,仔仔细细地给东方月白从里到外的检查了一番,见真的一点伤都是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等席嬷嬷把太医送走,孟皇后转头询问道,“你跟本宫老实交代,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是半躺半靠在罗汉榻上的东方月白,看着孟皇后那双明锐的眸子,知道糊弄是肯定糊弄不过去了,便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孟皇后震惊久久,着实没想到竟有这样的隐情。
东方月白轻声劝道,“今日并非是真心想要让皇上涉险,但此事若不能斩草除根,不保证日后盛唐大皇子
孟皇后缓缓回神,颇为愠怒的道,“盛唐大皇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为了一己私利,甚至不惜以联盟国帝王的性命作为代价,要不是两国离得远,她真的想亲自去盛唐问问,唐帝究竟是如何教养儿子的。
“经过苏澄映如此设计,足够让盛唐大皇子疼上一阵子的了,况且经过这件事情,盛唐使团的人也不能继续留在北凉,您就别跟着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东方月白劝说道。
说起苏澄映,孟皇后的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是酸又是涩的。
“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是扛着这么多的事情,当真是难为她了,难怪本宫
孟皇后也是从年少青葱的年纪过来的,自然知道那种被迫催熟的痛苦和艰辛。
刚巧席嬷嬷端着托盘进门,东方月白取过茶盏抿了一口才道,“此事苏澄映并没有刻意隐瞒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我没有提前进宫跟您打招呼。”
“本宫还未曾怪罪她,你便是已经开始为她开脱上了?”孟皇后愣了愣,随即便遮唇一笑,目光柔和,“今日虽然惊险但好在有惊无险,况且今日的事端是盛唐大皇子挑起来的,她也是要被迫承受的人,小姑娘有些算计和心计是好事,总是好过被人算计到连骨头都不剩。”
孟皇后并不在意苏澄映的私事,反倒是因为她肩膀上所扛着的东西而心疼。
她是北凉的皇后,盛唐的事情她无暇过问也没空搭理,她只知道苏澄映是已经嫁过来的公主,是她疼比儿子之人的媳妇儿。
“等得了空,你且跟她说说,日后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尽可来找本宫说,本宫太大的本事没有,但在这北凉的地界儿上,还是能给她撑起半边天的。”
孟皇后话刚说完,就听外面有人来报,“皇后娘娘,皇上请小公爷去御书房说话。”
皇上来请人,孟皇后自然是不好继续留着了,哪怕知道东方月白未必能听得进去,她还是耐着性子,劝说着他见了皇上要好好说话。
等东方月白出了门,席嬷嬷便道,“老奴可是从未曾见小公爷紧张过谁,看样子小公爷跟盛唐公主殿下的感情应是如胶似漆得很,如此皇后娘娘便可以放心了。”
孟皇后叹了口气,“经过此次事后,月白怕是很难再沉在水里面了,等到他出头那日,仁贵妃和二皇子自是要视月白他们小两口为眼中钉,肉中刺,大局未定之前,本宫哪里能放的下心。”
席嬷嬷轻轻揉捏上孟皇后的肩膀,“皇后娘娘费心了。”
孟皇后眺目看向窗外,目光幽深,“何谈费心?这是本宫答应过她的,也是本宫……欠了她的。”
东方月白随着领路的宫人来到御书房时,正见院子里跪着一排的人。
从宫中侍卫统领,再是到御林军的左右统领……
可以说,负责保护皇上安全的人,眼下几乎全都跪在这里了。
眼看着东方月白一路潇潇洒洒的走了过来,一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虽然他们是看着东方月白从小日日跟皇子们一同习文学武到大的,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一路靠着真枪真刀爬上来的人,极其看不惯东方月白这样游手好闲的纨绔。
其中属御林军左统领裴永吉脸色最为难看,毕竟今日是他暗中带队保护皇上的安全,结果他被得人全部被人掀翻在地,反倒是东方月白平安救驾。
耻辱啊!
“小公爷倒是会见缝插针,莫不是等到最后出手,就是为了跟皇上邀功?”裴永吉一个没忍住开口道。
东方月白脚步微顿,颇为疑惑地看向裴永吉,“裴左统领这是……不服?”
裴永吉梗着脖子,自然不服。
东方月白淡淡一笑,“可谁让今日被按在地上揍的人,是裴左统领不是我呢?”
简言之,不服也得服。
裴永吉,“……”
果然,纨绔没有最碍眼,只有更碍眼!
静泉瞧着院子里这火药味,连忙亲自过来请人进门,生怕皇上御前起火。
东方月白迈步进门,对着书案后的凉帝,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给皇上请安。”
凉帝想着刚刚院内的争吵,忍不住开口道,“你又何必跟他们讨一时的口舌之争,那些都是能见到朕的人,他们若是想要给你穿小鞋只需勾勾手,有的是人前扑后拥的为他们办事。”
东方月白根本不等皇上让他平身,便自顾自地直起了身子,甩了甩袖子淡道,“皇上若是将我叫来是为了说教,倒不如省省力气,我就是一个纨绔,没必要惹得皇上如此为我费心费力。”
“你放肆!”凉帝一巴掌拍在了书案上,震得茶盏乱响。
“皇上息怒啊!”静泉吓得当场跪在了地上。
东方月白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但没有半分的惊恐,反倒是自顾自寻了个椅子坐了下去。
若是跪在外面的那些统领瞧见这副场景,估计早就是要惊到脚面上了。
试问整个北凉,谁敢如此无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