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章远正好奇，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面子，就见面前的房门被人打开。
紧接着，苏澄映便是迈步走了进来。
席嬷嬷站在门外恭恭敬敬地道，“老奴就在门外候着，公主殿下有事直接喊就是。”
苏澄映对着席嬷嬷点头道，“劳烦席嬷嬷了。”
秦章远一听席嬷嬷三个字，心头就是狠狠一跳。
他就算没见过席嬷嬷这个人，也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北凉皇后娘娘面前最为得力的亲信，就连御前的人见着了都要给三分薄面的。
眼看着席嬷嬷缓缓关上房门，秦章远转眼看向苏澄映眼神复杂道，“以前在军中时，老将军便说大姑娘有拉拢号召之本领，可惜生来女儿身而无奈习得军医，不然苏家将门必是大姑娘继承衣钵。”
“义兄说得是对也不对。”苏澄映在秦章远的注视下缓缓而坐，神色平静而淡然，“当初祖父确实可惜于我是女儿身，但无论是祖父亦或是我都明白一个道理，身为女儿乃是天定，既天意如此便可不违，不然苏家必然蒙祸，如此，祖父在将义兄带回到苏家后，才会屡屡正容亢色悉心教导。”
秦章远愣了愣，瞪大了些许的眼睛，“大姑娘的意思是……”
苏澄映挑明道，“正如义兄此刻心里所想，祖父原想要将苏家军交给义兄传承的。”
“不，不可能的……”秦章远下意识地摇着头，“自从我进了苏家军后，哪怕再是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却始终不得苏老将军满意，甚至是几次苏老将军因为一些小事便将我打到皮开肉绽，就连苏将军亲自求情都不予动容。”
“义兄难道不知，因为器重所以严苛这句话么？”苏澄映淡淡的道。
秦章远愣住，对视着苏澄映的目光，仍旧充满着怀疑。
苏澄映并不在乎秦章远的看法，“我知道义兄未必会相信我说的话，或者说，义兄信不信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秦章远僵笑了一声，“是啊，如今苏家军已然不复存在，就算大姑娘说的再多，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有义兄这样的人帮着大皇子算计于苏家军，苏家军自是难以防备，恐祖父和父亲到死都想不通，苏家为何会养出一只狼吧。”
秦章远顺势僵住，半晌才笑着道，“大姑娘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早在苏家军获胜归来的路上，是义兄将我父亲引诱去了村子里，也是义兄亲手给我父亲下了药，促使我父亲在意识模糊之下做出那等惊天丑事。”
苏澄映的声音很轻很淡，犹如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但这样的声音落在秦章远的耳中，则是震得他四肢僵硬，连呼吸都开始跟着发虚。
苏澄映的声音则是还在继续着，“等苏家军回到大都后，也是义兄散播出消息，造谣父亲酒醉奸淫掳掠，迫使百姓们群情激奋，在对苏家军失望至极之中，聚于宫门前，恳请皇上着重发落。”
一瞬间，秦章远比拽回到了曾经的过往之中。
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他跟大皇子在暗中推动的，就连苏家老将军和苏将军都不知情，为什么大姑娘会知道？
而且还知道的如此详细？！
秦章远当然不知道，这些话都是他亲口告诉苏澄映的。
苏澄映把该说的话说完，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大悲大怒之后，如今的她只剩下了冰冷且平静的恨意。
秦章远于惊愣之中恍然回神，有些凌乱的解释道，“虽然不知这些事情大姑娘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但还请大姑娘绝对不要相信谣言，我……”
她看向秦章远，淡声问道，“义兄似乎是会错我的意思了。”
秦章远再次愣住。
苏澄映的声音就更淡了，淡到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我今日坐在这里，并非是来跟义兄对峙的，我只是想问义兄一个问题，义兄究竟为何要如此对待苏家。”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苏家从未曾做过对秦章远不起的事情。
这也是，一直以来她从没有怀疑过秦章远的原因。
秦章远面对苏澄映的逼视，硬着头皮强迫自己不闪躲，继续解释道，“大姑娘，我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还请大姑娘相信我。”
“如果那日义兄没有坐在我的对面，亲口与我讲述这些事情，我自然是不会信以为真的，但很可惜，这些话一字一句均是出自义兄的口中。”苏澄映轻笑一声，异常讥讽。
秦章远浑身一颤，瞬间就想起了那日他前往国公府时的场景！
当时他确实感觉到身体不适，但是见苏蓁蓁神色平静，他才渐渐放了心。
想起苏蓁蓁……
秦章远蓦地瞳孔一颤，看着坐在对面的苏澄映，他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的瞪大。
“大姑娘是你，是你陷害了我和二姑娘？”秦章远惊讶的道。
苏澄映将他所有的惊讶尽收眼底，仍旧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义兄跟我妹妹能做出如此算计苏家至深的勾当，如今我不过是小以惩戒罢了，义兄又何必摆出如此震惊的嘴脸。”
秦章远摇着头，斥责道，“大姑娘，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可知道你污蔑的是二姑娘的清白啊！”
“哈哈哈……”
苏澄映没控制住，脱口笑了出来。
只是她越是笑，那双眸就越是冷，“义兄能以龌龊的手段陷害我父亲，至我父亲名声扫地，我又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至于苏蓁蓁……不过是跟你一般的蛇蝇狗苟之辈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说教？”
秦章远瞪大了眼睛愣在当场，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番你和苏蓁蓁闹出如此丑闻，自是不至死的，我原本也没想要苏蓁蓁的性命，因为我很想看看，大皇子对苏蓁蓁的情谊，究竟有多真有多深。”
“至于你……我会让陆志杰相信你已经告诉我了全部的事实，并试图想要依靠于我，反正以你这样的叛徒，既然曾背叛过苏家，如今再是背叛大皇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苏澄映淡淡地看着秦章远，“陆志杰的手段如何，我想义兄应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