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里,所有人还在继续等着。
大夫人刘氏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那一张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是因为东方月白是因为厌恶她,才晃点了东方宜瑾的。
虽然其他人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奉恩国公却是看在眼里气在心上,不过碍于老夫人还在屋子里面坐镇,奉恩国公只能僵着脸忍着不说话。
东方宜瑾乖顺地坐在母亲的身边,明明是一副担忧至极的模样,心里却是冰冷一片,她从小便跟东方月白没有说过话,如今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讨没趣。
反正就算她谎称东方月白答应了她也没关系,东方月白让众人等了这么久,就算他事后表明他不知情,怕是也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
至于甲子院的那些奴才,又有哪个敢给东方月白作伪证呢?
“砰砰砰……砰砰砰……”
东方宜瑾正想着呢,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了阵阵闷响。
所有人顺势朝着窗外望去,就瞧见一团团姹紫嫣红的东西,正映照在窗棂上,把整个主院都是给晃照得五彩斑斓的。
张妈妈连忙出去瞧了一眼,随即满脸喜色的回来道,“老夫人,有人在咱们院子里面放烟呢!”
年三十放烟,可是件值得让人愉悦的事情。
张妈妈走回到老夫人的身边,搀扶着正要起身的老夫人又道,“老奴打眼瞧着,好像是甲子院的人。”
“快出去瞧瞧。”老夫人忙着往外走。
其他人跟在其后,走来到了主院后,便是被漫天的烟火所笼罩在了其中。
国公府历来过年时,府里面留出来过年的银子都是有限的,大夫人刘氏当然是不可能这样的钱和这样的心思。
如今冷一瞧见那大团大团的烟,就跟在眼前盛放似的,无不是将国公府的众人给看的回不过神。
片刻后,随着最后的一朵烟绽放在了天际,国公府才算是恢复了安静。
苏澄映带着锦寒和天依上前几步,笑着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可是喜欢?”
老夫人点头道,“喜欢,自然都是喜欢的,可……这要不少的银子吧?”
苏澄映示意锦寒和天依先行回去,随后主动搀扶住老夫人,哄笑着道,“能博得老夫人开怀一笑,就是再多的银子都是值得的。”
大夫人刘氏心中一嗤,正暗自讥讽苏澄映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就瞧见奉恩国公朝着她看了过来。
大夫人刘氏一愣,就听奉恩国公说,“这么多年我也没瞧见母亲这般开心过,既然母亲喜欢,以后你便每年过年都派人买些烟回来。”
大夫人肉疼得不行,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国公爷放心,我定谨记在心。”
老夫人没空看自己儿子的马后炮,拉着苏澄映的手就问,“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苏澄映连忙笑着摇头,“老夫人这般看重我,我都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有什么不好回答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老夫人这会子心情好。
“这段时间我光顾着忙铺子的事情,实在是分身乏术,是小公爷心里想着老夫人,特意命人连夜出去买的烟。”
老夫人脸上一喜,“原来是月白啊,他人呢?”
苏澄映解释道,“小公爷素来就不大喜欢拘束,但宜瑾妹妹既是上门请了,小公爷又不好拒绝,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惹大家一笑,想来这会儿小公爷应该已经回院子里面歇着去了吧。”
她说着,又看向了一旁的东方宜瑾,“说起来此事也是宜瑾妹妹的功劳,要不是宜瑾妹妹亲自上门去请小公爷不好拒绝宜瑾妹妹的好意,怕是还想不出这个法子哄老夫人和众人开心呢。”
“嫂嫂言重了,我要是知道月白兄长不喜这样的场合,断也不会厚着脸皮前去请人的。”东方宜瑾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浑身都是绷紧了。
她自然没想到,苏澄映一说一笑之间,便是将她的所有计划全都算计泡汤了。
难怪母亲说苏澄映难缠,是她轻敌了。
老夫人看完了烟,这会子也觉得冷了,对着众人摆了摆手说道,“月白让我养的性子懒散惯了,既然不来就不来吧,咱们吃咱们的就是。”
老夫人都发了话,自然是没人再敢提东方月白不出面的事情。
一个时辰后,众人吃完了团圆饭,纷纷起身从主院告辞。
苏澄映刚回到甲子院,就瞧见东方月白正依偎着门框含笑看着她,手里还拎着两壶酒。
四目相对,东方月白将其中一个酒壶扔给了苏澄映。
苏澄映接过,入手一片温热,明显是提前拿热水煮过的,“不去主院吃饭,却躲在这里喝酒,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了,还不知要落下什么话柄。”
东方月白笑道,“有夫人挡着,就算谁想说什么,怕也是说不出来的。”
就算她没打算告诉他,但他却还是知道了。
苏澄映也没有居功的意思,拎着酒壶就要进门,却被东方月白握住了手臂。
苏澄映一愣,“不是进屋喝酒吗?”
“进屋喝酒怕你醉的太快,还是找个凉爽的地方比较稳妥。”东方月白说着,将原本握在她手臂上的手顺势搂在了她纤细的腰上,随即皱眉抱怨了一句,“太瘦了些,还是要养胖点手感才好啊。”
苏澄映,“……”
请你闭嘴。
东方鱼白莞尔一笑,搂着苏澄映脚尖点地,瞬间便是落定在了屋顶上。
苏澄映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俊美男人,拧着眉头刚想开口,却被他拉着肩并肩坐在了房顶上。
“苏澄映,人活一辈子没必要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偶尔跃出雷池也不错,如此闲散不拘,才算是不枉来这乱世走上一遭。”东方月白说着仰头喝下一口酒,随意屈起一条腿,垂落的手臂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搭在了膝盖上,怡然而坐。
苏澄映看着身旁宛如与星空融为一体,在明月下熠熠生辉的男人,学着她也喝了一口酒,再是转眼朝着远处望去,憋闷了许久的心终得了一丝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