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映看着四夫人金氏说道,“四夫人可是有什么隐情?”
四夫人金氏定了定神,压低声音询问道,“公主殿下此番做,可是已有了证据?”
苏澄映瞥了一眼身后主院的方向,“我的妹妹我自是了解的,既然她想要讨好老夫人,必然前去护国寺为老夫人祈福才更显她用心良苦,但她却放弃这个好端端的机会不去,其中必然是有隐情的。”
四夫人金氏其实还是有些不大明白的,如果按照公主殿下所说,苏姨娘是想要钻空子跟小公爷成事儿的话,那么为什么又要投机取巧?
苏澄映看得出四夫人金氏的疑虑,但有些话她不便吐露太多。
好在,四夫人金氏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公主殿下放心,我知道初一那日该怎么做了,容我先去安排一番。”
苏澄映叮嘱道,“此事除了我院子里几个贴身人知道外,其他人并不知情,还希望四夫人能够保密,哪怕是对纯月妹妹和靖宇弟弟。”
四夫人金氏点头道,“我明白了。”
等跟四夫人金氏说完了话,苏澄映便是一路回到了甲子院,没想到还没等她找秋雯过来呢,秋雯就是主动迎了上来。
“刚刚有人来传话,说是今儿个一早时,苏姨娘离开院子后在半路上遇见了大夫人,不过当时府里下人走动的太过频繁,那前去打探的人并不敢靠的太前去偷听,只是瞧见大夫人和苏姨娘说说笑笑的去了主院。”
苏蓁蓁自然是不可能真的跟大夫人刘氏那么有缘,连走路都能撞到一起。
虽然没有偷听到二人的说话,但却已然验证了苏澄映的猜测,她们明摆着是想要顺水推舟怂恿她前往护国寺,然后趁着这个时间做些什么的。
“让盯着苏姨娘身边的人撤了吧,初一那日由你去盯着厢房的动静,记住,无论厢房想要做什么,让她们做就是,无需有什么阻拦。”苏澄映交代道。
秋雯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苏澄映正是要继续往院子里面走,就见前去护送麝香上路的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道,“公主殿下,我们正送麝香姑娘走的好好的,孙家老夫人忽然就是带着几位夫人冲了上来,堵住了我们的路不说,还说国公府对一个奴才都比对主子上心,孙家的几位夫人更是哭喊着要咱们还二夫人一个公道,还给孙家一个说法!”
苏澄映顿住脚步,脸色也跟着顺势沉了下去。
二夫人和东方容露刚出事的时候不见孙家上门来要说法,现在都是要时过境迁了,才想起来为女儿和外孙女儿诉苦?
再者说,孙家既然知道二夫人出了事情,必然是要提前打探一番的,如今孙家不敢闹上国公府的大门,反而将她院子的一行人堵在街上刻意为难,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孙家老夫人说话尤其难听,句句强词夺理,我们本不想多生事端,只想好说好商量的劝说孙家让路,没想到孙家老夫人竟是哭喊着扬言,今日要是不能给孙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孙家老夫人便要撞死在麝香的棺材上!”来传话的小厮一筹莫展的拧紧了眉头。
苏澄映的眉头同样跟着皱紧了,她不怕孙家老夫人闹出人命,但她绝不准许孙家的那些人脏了麝香的棺材。
孙家此举,分明是将她当成了软柿子啊。
很好。
那她就让孙家亲自上手捏捏,看究竟能不能捏的动。
“你现在就去一趟大理寺,就说孙家扬言要为东方容露讨要公道,如今正是在城中公然闹事。”苏澄映叮嘱道。
小厮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府门外跑了去。
苏澄映又将秋雯叫了回来吩咐道,“你去四夫人院里借几个人,去一趟姑子庙,既然孙家如此看重亲情血脉,咱们便成全了她们就是。”
秋雯瞧着公主殿下眸色沉了又沉,连忙俯首称是。
苏澄映则是直朝着府门口走去,命门房的人找了个车夫过来,套上马车,按照麝香前往坟地的路线,一路细细地找寻了过去。
当她穿梭过前面的几条小路,刚刚抵达主街上时,就见前面不远处围着许多的百姓,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就听见知许的声音传了过来。
“孙家老夫人有事可以登门拜访,我家老夫人现在就在府里面,又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
人群的包裹之中,知许皱着眉冷着脸,愠怒又有些无奈地望着孙家的一群女眷。
周围随行的小厮和丫鬟眼见着周围围观的百姓们越来越多,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场面的他们,早就是吓得脸色发白,紧挨着棺材连大气都是不敢多出。
“你们国公府连我女儿,连我外孙女儿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理,我们不过是一群困在后院的无能夫人,又哪里还敢踏上你们国公府的大门?难道你们国公府还打算对我们孙家斩草除根不成?”
孙家老夫人声嘶力竭地喊着,眼泪如同不值钱一般,哗哗地往下流,“想当年我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是你们国公府的二爷屡屡登我孙家的大门,并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一定会照顾我女儿入微,如此我才忍痛割爱,让国公府的人带走了我的女儿,这些年,我女儿为国公府兢兢业业,生儿育女,可你们国公府又是如何对待我女儿的?又是怎么对待我的一双外孙的?!”
上京的百姓们虽不能够理解高门府邸的安逸自在,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能对痛苦和伤心感同身受。
毕竟身为穷苦百姓的他们,每日所需经历的便是所有的不公对待。
人群之中,更是有许多妇人早已生儿育女,更是有不少人的女儿已然嫁入夫家过得本就不幸,所以如今面对孙家老夫人的痛诉,她们便是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孙家这边,无不是对着知许等人指指点点的。
知许平日跟在东方月白身边,哪里又是面对过如此局面,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唰——!”
但闻一声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
只见向来沉默寡言的锦寒已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迈步就要往孙家人的面前冲,她是不善言辞,但并不是看不出孙家的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若是还在苏家军中,这样的人早就是该被割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