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章远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着,“麝香,你没事吧?”
麝香听见秦章远的声音,犹如看见了鬼魅般,吓得往后缩了缩,抱紧自己颤抖不止的身体,不敢置信地看向这个她一直朝思暮想的男子,“秦少爷,你,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小姐那么相信你,老将军也一直将你当成亲孙子啊……”
“麝香,我有我自己的苦衷,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要伤害苏家的,这里是西凉皇宫,被人发现你不好,你跟我进屋去,我慢慢跟你说。”秦章远声音温柔,缓缓朝着麝香伸出了手。
这声音,还跟麝香记忆之中那样温暖。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只是面对秦章远伸来的手,她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闪躲开了,“老将军,少将军和夫人已经被斩首示众了,盛唐人都以为他们是错的,其实一切都是你和大皇子的阴谋,小姐说过,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既然苏家没错,错的就是你和大皇子!”
秦章远没想到,记忆之中最是天真无邪的麝香,竟如此难说服,他压着心里的慌乱,忽然看向麝香说道,“麝香,你是心悦我的对吗?”
麝香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泪眼模糊地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没有人知道,在西凉这些时日,她是如何回想着这张脸,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里朝思暮想着。
秦章远看着麝香那呆愣的样子,连忙又道,“其实这次来,我是有意想要跟大姑娘说带你回到盛唐的,麝香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去找大姑娘说亲可好?”
麝香看着那一直伸在面前的手,并不是不心动的,但是就在陆志杰想要触碰她的瞬间,她却猛地推开了他,“你别碰我!”
陆志杰惊了下,“麝香……”
“我喜欢的秦少爷,是那个无论在军中受了如何的苦痛,都不喊泪的人,我喜欢的秦少爷,是那个愿意跟随苏家军一起保家卫国的人,我喜欢的秦少爷,是那个真心对待苏家每个人的人!”
此刻的麝香满眼是泪的看着秦章远,眼睛却是从未曾有过的坚定,“我从小就跟在了小姐身边,陪着小姐一起长大,苏家出事后,小姐曾几度想要追随而去,那种痛苦只有我看见了,若是秦少爷你当真想要娶我,现在就跟我去小姐面前,把真相告知小姐,不管小姐如何对你,我都愿意陪着你……”
麝香的话还没说完,陆志杰就对着承畅使了个眼色。
承畅满不在意地上前一步,抬脚就踩在了麝香的嘴上,堵住了剩下的话。
秦章远惊愣抬头看向承畅,“你这是做什么?”
陆志杰走过来,将秦章远扶起来说道,“秦大人的私事,我们确实不好过问,但秦大人也看见了,这奴才并不愿乖乖被秦大人驱使。”
“你想怎么样?”
“大皇子一步步走来何其艰辛不易,岂能坏在一个奴才的身上,既然秦大人自己办不妥,便交给我们便是。”
秦章远看着陆志杰那阴笑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揣测,“大皇子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苏家人……”
陆志杰还在笑着,但脸上已然渗出了冷意,“大皇子仁慈,自说到做到,但还请秦大人不要忘了,你当初既然帮着大皇子设局引苏家落败,便没有回头路可走,难道秦大人真的打算跟着这个奴才,去苏家大姑娘的面前自首不成?”
秦章远愣着没说话,明显犹豫了。
他虽然做下了那些事情,但要说去面对大姑娘,他还是心虚的……
“陆先生打算怎么办?”秦章远询问道,“杀人灭口吗?”
陆志杰淡淡一笑,“这里到底是西凉皇宫,要是真的在这里杀了人,保不齐要留下什么证据多生事端,不过我倒是有个好去处,既可以让这奴才永远开不了口,又可以不脏了咱们的手。”
陆志杰说着,朝着承畅点了点头。
承畅从怀里拿出了一颗丹药,朝着秦章远丢了过去。
秦章远慌忙接住,疑惑道,“这是什么?”
陆志杰诡异的笑了,“这可是个好东西,不知要有多少男子拜倒在它的作用之下。”
秦章远猛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既然秦大人跟那个奴才是熟人,便劳烦秦大人将这药给那奴才服下。”陆志杰说着,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当然,为了保险起见,还需要秦大人割下她的舌头。”
语落,陆志杰示意承畅可以把脚拿开了。
喂药,割舌。
麝香光是听见,就早已吓得脸上没了血色,她看向秦章远恳求道,“秦少爷,你跟奴婢一起去小姐面前认错吧,千万不要再错下去了……”
秦章远看着苦苦哀求的麝香,片刻后,朝着麝香的方向走了去。
“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麝香我不想对你如何的,是你不好,非要偷偷听我说话……”
秦章远一把按住麝香的肩膀,再是询问她道,“要是你现在同意嫁给我,跟着我回盛唐且永远不会告诉大姑娘你今日听见了什么,我便求他们放过你,麝香,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原本还满眼恐惧的麝香,忽然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从跟在小姐身边,便发誓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你杀了我吧。”
秦章远没想到麝香竟然如此冥顽不灵,恼羞成怒地掐住了她的两腮,将手中的药丸扔进了麝香的口中,随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北凉上京,国公府。
锦寒守在甲子院主屋门外,向来素冷的面庞上,此刻却凝结着浓浓的担忧,自从秦章远走后,小姐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细细算起来,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屋内,炭火盆里的火光正旺,整个屋子都温暖如春。
苏澄映静坐在罗汉榻上,望着秦章远所坐过的对面,只觉得手脚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