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映想着跟东方靖宇见面,没必要弄得那么劳师动众,便交代了一声下去,独自一个人去了厅。
正是在厅等候的东方靖宇,一瞧见苏澄映进门,便连忙起身道,“嫂嫂。”
苏澄映笑着点头,“坐吧。”
东方靖宇规规矩矩地等着苏澄映坐下后,才撩起袍子坐在了对面,将圆桌上的一叠地契推了过来,“这些都是我找到的铺子,还请嫂嫂过目。”
苏澄映惊讶道,“这么多?”
东方靖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刚跟在嫂嫂的身边做事,还揣摩不出嫂嫂的心思,只能挨家挨户的去看,难免要浪费不少的时间,我便先行跟人家签订了一份契约,将人家的地契借了过来,方便嫂子过目,若是看上的,咱们直接给银子就行,至于那些看不上的我也答应了,等到交还地契时,会给他们一些银子作为补偿。”
如此的两全其美,确实是个周全的办法。
苏澄映赞许道,“难为靖宇弟弟费心了。”
东方靖宇笑道,“应该的。”
苏澄映仔细的看了一遍所有的地契,不得不说,东方靖宇是将上京城内所有出兑铺子的地契都是给拿了过来,因为地契上标注清楚了每间铺子的大小和布局,所以挑选起来确实是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苏澄映跟东方靖宇二人,先是着重挑选了位置比较优越的几家铺子,随后又留下了几家布局还不错的,加在一起差不多七八家左右。
“咱们铺子手头上的银子并不算是宽裕,等过几日我让人给你一个具体的数目,你再是按照这个价格去跟那几家铺子谈。”苏澄映笑着道。
东方靖宇没想到苏澄映竟是连铺子里流动的数目都愿意如实相告,这是没与他隔心,连忙起身道,“嫂嫂放心,我定会尽力将价格压到最低。”
苏澄映对于东方靖宇还算是放心的,又是叮嘱了几句,见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下去,便起身离开了。
夜色正浓,府里面各个院子都点燃了灯火。
唯独二房的院子黑漆漆一片,远远望去死气沉沉的。
苏澄映正走着,忽然就是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惊讶回头,于黑暗之中,就看见一个肥硕的身影朝着她迎面冲来。
月色下,东方俊秋一只手臂高高地举起着,随着他急速靠近着,阵阵寒光便晃照进了苏澄映的眼中。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当初要不是你命人将棺材摆在我们院子门口,我母亲也不会吓疯!今日在四皇子府里时,你明明在场却不给我妹妹求情!苏澄映,你不得好死!”东方俊秋疯了似的朝着苏澄映扑来,握紧在手中的匕首,于半空之中划出一个刺眼的弧度。
情急之下,苏澄映想要闪躲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匕首愈发清晰在眼前。
关键时刻,一阵凉风袭来,苏澄映随即被卷入进了一个满是温暖的怀抱里。
她惊诧望去,就见东方月白搂着他旋身一转,将她护紧在身侧的同时,抬脚朝着面前的东方俊秋踹了去。
“砰——!”
硬生生挨了一脚的东方俊秋,闷哼一声趴在了地上,疼得脸都是跟着变了形状。
被揽在身侧的苏澄映,看着身边的东方月白,明明他这身形算不得魁梧,但是在这一刻却犹如泰山般,莫名的让她安心。
东方月白一手搂着苏澄映,一边淡淡地打量着趴在地上的东方俊秋,“酒囊饭袋一个还想着刺杀,当真是国公府把你给将养的太好了。”
东方俊秋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想要骂回来,却疼得只能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怒斥声由远及近,就见东方志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弯腰扶住东方俊秋,怒视向东方月白问道,“月白,你好歹跟俊秋也是手足,怎能做出如此狠心之事!”
东方月白对东方志的训斥,完全不当一回事,趁着东方志说话时,干脆侧过头看向了身边的苏澄映,借着月色打量着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东方志愕然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想到,他的儿子竟还比不过一个外人来得重要。
苏澄映知道东方月白不屑争吵,但她面对如此无理取闹之举,她断不会装聋作哑,“事出皆有因,要不是俊秋少爷想要背后行刺于我,小公爷也不会情急之下选择对俊秋少爷出手,二爷质问我们之前,倒不如先问问俊秋少爷,如何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
东方俊秋这会子缓过来不少,看着苏澄映龇牙咧嘴的就道,“苏澄映,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要不是你,我们二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妹妹死了,我母亲要被送去姑子庙,就连我也要被迫前往东方家宗族!”
东方家宗族,位于西凉幽州,上有东方家老组长主持大局,下有五位东方家的老爷,把东方俊秋扔去那里,谁又能继续惯着他呢。
看样子,东方俊秋的凉薄到底是让老夫人伤了心,才会做出如此选择。
明显是放任不管,眼不见心不烦。
“二爷疼爱儿子的心是好的,但万不该算计到甲子院的头上来。”苏澄映忽然看向东方志开口道。
东方志浑身一僵,“一派胡言,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要是我没猜错,俊秋少爷手里面的匕首应该未曾开刃,如此就算是将此事闹到了老夫人的面前,二爷也可以以我小题大做为俊秋少爷开脱。”
刚刚哪怕事发突然,苏澄映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东方俊秋手中的匕首是有问题的,想来东方月白也是察觉到了,所以才会选择一脚将东方俊秋给踹开,再是没有其他的动手之举。
至于东方俊秋为何要拿着一把未开刃的匕首,对她行刺……
苏澄映看着东方志那故作镇定的脸,声音徐徐,“二爷教俊秋少爷如此做,应是在悄悄让俊秋少爷去恳求老夫人自保后,没想到适得其反,二爷不愿俊秋少爷前去宗族受罪,便特意闹了这么一出吧。”
说到底,不过是想要去老夫人的面前倒打一耙,再是趁机博得老夫人心疼,借机继续留在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