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贵妃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来帮四皇子撑腰做主的。
四皇子连忙跪地谢恩,“谢仁贵妃娘娘做主。”
刘仁贵妃点了点头示意四皇子起身后,才看向屋内的众人询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四皇子妃会落水?”
众人瞧了一眼坐在凉帝另一侧的老夫人,均是沉默不语。
只有二皇子妃上前一步,行礼道,“四弟妹本是打算趁着今日四弟生辰时,当众宣布怀孕一事,没想到竟是中途被四弟的侧妃给撞进了湖里……”
老夫人淡淡地扫了一眼二皇子妃,“二皇子妃一向跟四皇子妃关系亲密,这是上京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却不知二皇子妃什么时候跟四皇子的侧妃关系都如此好了,不然又怎么能在刚刚的一通慌乱之中,一眼就认出了四皇子的侧妃?”
从事发到现在,并没有人提及过东方容露的身份。
二皇子妃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道,“回皇姑母的话,我是前几次来看望四弟妹时,偶然见过东方侧妃几次的。”
“才见过几次,便能如此记忆犹新,二皇子妃好记性。”
“我,我……”
老夫人到底是宫里面养出来的公主,什么腌臜的手段没有见过,正是在阴险之中洗礼过的人,才会有如今沉稳的心智和强大的气场。
二皇子妃面对老夫人的步步紧逼,很快便败下阵来。
刘仁贵妃忽然看向凉帝说道,“事发突然,二皇子妃本身就受到了惊吓,如今能跪在这里说实话,不过是全凭着跟四皇子妃的感情深厚,又哪里经得住如此严加审问啊。”
这是在暗指老夫人咄咄逼人了。
老夫人同样看向凉帝道,“皇上,事情已经出了,还是应当仔细询问清楚得好。”
一边是皇姐,一边是妻妾,凉帝也是头大的很。
刚巧此时,几个侍卫将东方容露给带了出来。
因着她是砸在四皇子妃身上落水的,所以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如今被侍卫们按在地上,湿漉漉的发丝遮了满脸,让人无法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凉帝当即怒视向东方容露,“说!你究竟为何要谋害四皇子妃!”
东方容露缓缓抬头,阴狠的目光一一扫过了苏澄映和老夫人,最后才是看向凉帝道,“我在这四皇子府里过得不好,所以我想要离开这里,我想要回到国公府去,但是四皇子府上的人根本不准许我离开半步,我便悄悄给国公府写了信,是有人告诉我,只要我闹事情,就可以被休。”
老夫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可以说是完全失望透顶。
凉帝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是谁教你如此做的?”
东方容露眼珠子转了转,便落在了苏澄映的身上,“是盛唐公主。”
顷刻之间,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朝着苏澄映的方向看了去。
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悄悄对视了一眼,他们之前可是并没有吩咐下去,让四皇子妃教给东方容露如此说的,本来是想要模棱两可的指认是国公府的人就好,如此皇上盛怒之下,就会让整个国公府的人全部关押进大理寺。
二皇子示意二皇子妃稍安勿躁,就算计划有变也无需惊慌,只要东方容露能咬住苏澄映不放,他事后自然有办法拖整个国公府下水。
“回皇上的话,东方侧妃的这番话,我可是不敢认的,我嫁进国公府的日子屈指可数,试问东方侧妃又怎么会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写信告知与我?”苏澄映上前几步,跪在地上声音徐徐的说道。
东方容露看向苏澄映,一脸阴笑着道,“苏澄映,我知道你现在是打算翻脸不认人了,没关系,反正你提前已经写信告知给我,无论成败与否,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既是不愿承认,我自己一个人承担就是了。”
苏澄映闻言并没有侧眸,似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东方容露一眼,只是面向凉帝又道,“既然东方侧妃说是我教给她如此做的,还请皇上让东方侧妃把通往的信件拿出来,亦或是传话的人找出来对峙皆可。”
东方容露脸色微变,片刻后忙道,“当初是你让我烧毁了信件,更是命令我将当初送信的人全都杀死了。”
苏澄映并没有争吵之意,而是继续又道,“那就劳烦东方侧妃把埋了人的地方说出来,就算是杀人掩埋,也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刘仁贵妃等人设下如此大的一个局,明显就不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如今东方容露死咬着她不放,不过是报刚刚她故意激怒之仇罢了。
所以苏澄映料定,信口雌黄的东方容露,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果然,面对苏澄映的紧迫不舍,东方容露很快便说不出话了。
刘仁贵妃晦涩地剜了一眼东方容露,如此的蠢而不自知,难怪当个侧妃都当不明白,她看向凉帝就道,“不管如何,四皇子妃都已经被坑害了,臣妾今日来,便答应了贤妃定要为苦命的四皇子妃讨回一个公道,还希望皇上能够重判才好啊。”
二皇子和二皇子妃,连同四皇子见此,纷纷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的恳求着,希望皇上能够为四皇子妃连同那未出世的皇长孙伸冤。
一想到自己
“胆敢谋害皇家子嗣,罪不可恕!其罪当诛九族!诛九族夷三族!”凉帝怒声震天,缓了缓才看向一旁的老夫人又道,“皇姐放心,稍后朕便派人接你进宫居住,朕知晓皇姐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故,朕特赦东方家可多活两个人,随皇姐一同进宫且侍奉在皇姐身边。”
硕大的东方家,最后只能有三人存活,这跟满门抄斩又有何不同?
虽然此番二皇子是想要东方家一个不留的,但是仔细一想便觉得释然了,就算皇姑母真的留下了东方月白和苏澄映二人活下来,也不过是要永远被囚禁在深宫之中,再无半点威胁。
刘仁贵妃面上不动声色,袖子里的一双手却早已死死地绞在了一起,心里也是翻腾得厉害着,哪怕是自己的亲孙子被害,皇上仍旧给与了国公府一条活路,难道国公府真的跟当年的那件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