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前行的队伍缓缓朝着北凉皇宫的方向走去,夹杂在车队之中的马车渐渐移动到了苏澄映的视线当中。
想着此刻的秦章远就坐在那马车之中,苏澄映的心中便燃起滔天烈火。
秦章远也曾是苏家军中之一,或者说,现在跟在队伍之中的那些苏家军,或许还有秦章远曾经的部下,秦章远究竟是如何能心安理得看着这一幕的?
一瞬间,苏澄映黑眸冰凉,心口的恨意如同烈火烹油。
此刻正是坐在马车里的秦章远,只觉得阵阵阴冷的寒意从窗外袭来,身为军人的他本能的掀起车帘,警惕的朝着周围看了去。
如狼一般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百姓,再是抬头望去,不想正看见不远处的阁楼上,一欣长身影正将一个清瘦的人儿搂紧在怀。
那男子墨发高束玄袍修身,腰间别着一把晶莹的骨扇,风姿特秀,俊似谪仙。
只是被那男子搂在怀里的女子,正靠在面前的胸膛之中,任由秦章远如何仔细打量,均是徒劳。
“秦大人在看什么?”陆志杰好奇的凑了过来。
这陆志杰是大皇子身边比较器重的幕僚之一,虽于秦章远年龄相仿,秦章远却还是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让陆先生见怪了,并没有什么。”
陆志杰却不信,再是朝着秦章远的视线望了过去,同样瞧见了阁楼上的东方月白。
东方月白似是也察觉到了二人的目光,转眸而视,忽吟吟而笑,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就连一向视旁人为无物的陆志杰,都有些看直了眼睛。
等坐回到软塌上,陆志杰忍不住道,“听闻当初北凉起国时,不过就是靠着一杆长枪,一匹骏马而已,没想到如此如草莽之国,竟也会有这般好看的男子。”
秦章远提醒道,“如今北凉的兵力不可小觑,陆先生慎言。”
陆志杰不屑一笑,满眼轻蔑,“咱们现在跟北凉相敬如宾,是皇上仁慈,盛唐确实是没了苏家,但苏家军却还是在的,只需找个机会,让大皇子重新统领了苏家军,北凉又算的了什么。”
秦章远拧了拧眉,想要出言反驳,到底是忍住没说话。
陆志杰则又道,“此番来北凉,定是要与昭和公主相见的,你既是选择了大皇子,就该知道这是一条无回路,秦大人是聪明人,应该无需我多说什么吧?”
这是怕他临阵倒戈,告知苏澄映真相?
秦章远绷着脸沉声道,“我既做出选择,自不会半途而废,若让大姑娘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自会
陆志杰毫不在意的靠在软枕上,“苏澄映要是当真是个可畏惧的人物,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苏家被斩首而毫无办法?就说她自己,还不是被大皇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心甘情愿的嫁来北凉给大皇子当马前卒?”
“不过就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女子罢了,秦大人根本无需如此担忧。”陆志杰是听闻过苏澄映的,年纪小小便被送去了苏家军,虽然学得是救人的医术,但却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且心思沉稳异常聪慧。
不过传闻就是传闻,陆志杰却并不觉得苏澄映有多可怕,毕竟,当初苏澄映来北凉联姻,正是他在背后给大皇子出谋划策的。
秦章远看着陆志杰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虽然没说话,心里却并不赞同,大姑娘的本事是他亲眼所见的,老将军还曾亲口说过,可惜了大姑娘是个女儿身,若非不是大姑娘心里装着大皇子,只怕……
秦章远再是透过车帘的缝隙,朝着窗外望去,只盼着这次能够顺顺利利才是。
阁楼上,苏澄映被东方月白困在怀中,任由她如何的挣扎,强大的力道都紧紧将她束缚在那结识的胸膛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月白才松开了手臂。
苏澄映看向早已远去的车队,拧眉质问,“你做什么?”
东方月白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淡声道,“刚刚瞧见马车里探出了两个人,生面孔,估计其中就有你要找的人,不过你刚刚的样子并不适合露面,若是还没打仗就显露出了马脚,你觉得这场仗还能赢吗?”
苏澄映想了想,刚刚她确实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后狐疑道,“你说刚刚马车里坐着的是两个人?”
东方月白点了点头,“没错,其中一个瞧着还说得过去,另外一个就勉勉强强了,尖嘴猴腮,鼠目寸光,看着就倒胃口。”
苏澄映,“……”
确实,跟你这张脸比起来,谁都是要自愧不如的。
东方月白瞧着烟已经停了,便带着苏澄映往楼下走去,苏澄映则是思考着刚刚东方月白说过的话,又是在脑海里面思索了一遍。
很快,她便得出的答案。
陆志杰,大皇子身边的幕僚之一。
此人并非名门上流,不过就是一介穷书生出身,因曾十五在城中解谜灯时,被大皇子发现了其才华斐然,故悄悄拉拢到了身边。
只是大皇子从未曾在苏澄映的面前提过身边人,也根本不会引荐任何,所以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苏澄映都未曾与陆志杰打过交道。
不过皇子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幕僚和门客,尤其是在盛唐跟太子齐名的大皇子,身边献计的人更是多如牛毛,陆志杰能一直在大皇子的身边稳站不倒,可见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苏澄映只顾着想着心里的事情,并未曾看见脚下的台阶,出门时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她恍然回神,却在下一秒被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此时赌场的人早就是看完烟回来了,瞧见东方月白抱着苏澄映往马车上走去,无不是惊的一愣一愣的。
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何时能轮得到男子屈尊降贵的这般伺候了?
不过转念一想,众人也就是释然了,苏澄映在赌场的风姿简直让人称其,听闻又是带领着的夫人,也得保护的跟眼珠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