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寒和麝香的记忆里,苏澄映小时候并不是没过过生辰的,以往的每次生辰,老将军都会带着军中的将士们为苏澄映庆生,作为陪伴在苏澄映身边长大的她们,也能趁着那日一同大口吃肉。
可有一年苏澄映生辰时,好像是回了一趟苏家,等再回到军中时,苏澄映便找了老将军,没有人知道苏澄映究竟在府上经历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苏澄映跟老将军说了什么,反正从那年后,苏澄映便再是没有过过生辰。
夜色之中,锦寒和麝香相视无言,片刻后便各忙各的去了,谁也没有发现,此时那正依偎在拐角处的欣长身影。
这夜,苏澄映睡得很是不踏实,梦里面,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看着,不似冰冷也没有算计,有的只是她看不透猜不出的深邃。
吃过早饭,苏澄映便坐上了前往药铺的马车。
药铺里一如既往的忙碌着,一直等将近中午十分,苏澄映才是将今年最后一箱的土贡查验封箱,支撑着发酸的后腰缓缓直起身子,这才发现外面出奇的安静。
“黄掌柜?”苏澄映疑惑出声,却接连叫了几声都没听见回答。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念及此,苏澄映迈步就往外走,不曾想刚走出库房,就瞧见一大清早便不见人影的东方月白,此时正靠坐在给病患问诊的椅子上,远远望去,就跟一尊谪仙俊雅的大佛似的。
刚巧隔壁铺子的张本拎着几本账进了门,冷一瞧见小公爷,还以为是自己大白天出现了幻觉,等倒是定睛一看,转身就往外走,跟看见了鬼似的。
苏澄映见此,开口把人给叫住,“张掌柜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被点到名字的张本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了铺子,瞥了一旁的东方月白一眼,才笑着道,“都是一些账面上琐碎的事情,等过几日麝香姑娘来了我问她也是一样的。”
一直杵在柜台里面充当人行背景板的黄岐,也是赶紧笑着道,“这些小事就不劳烦当家的费心了,说起来这段时间当家的为了土贡也是没少辛苦,刚好今日铺子也没什么事情,当家的不如早些回去休息着?”
本来黄岐几个人早就劝说过苏澄映,别太忙别太累,到底是成亲的人还是要顾忌府里面的,可偏偏苏澄映就是不听啊,结果现在好了,小公爷亲自上门堵人,谁还敢霸占着当家的不放?
苏澄映觉得黄岐和张本是误会了什么,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呢,就见东方月白伸着懒腰迈着长腿的走了过来。
“没想到夫人铺子里的人都如此贴心懂事,难怪夫人这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就是难为我想要找夫人吃个饭都要跟其他人一同排队。”
黄岐和张本听着这话,冷汗都流下来了。
上京
张本和黄岐都是惜命的人,生怕影响到别人的家庭和睦被砍了,铆足了力气的劝苏澄映赶紧回去休息,眨眼的功夫,嘴皮子都磨薄了一层。
苏澄映知道这事儿是解释不清楚了,不过想着反正土贡已经都查验好了,又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跟着东方月白走出了药铺。
等坐上了马车,她才看向东方月白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东方月白没所谓的摆了摆手,“有个人想跟你谈谈,不过还是以吃饭为主。”
这话说得很模棱两可,但能让东方月白出面的人,苏澄映根本不用猜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果然,等二人上了酒楼进了雅间,就瞧见五皇子已然坐在了桌边。
还是如初见一般的英气蓬勃,翩翩君子。
“公主殿下。”良好的教养依旧让五皇子先行起身打招呼,但跟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五皇子眼中并没有了那份疏远和冷漠,反倒是一脸真挚的笑容,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又不是
五皇子没想到苏澄映的态度竟如此温和,毕竟上一次在他的府邸上,怎么说都算不上是一次愉快的见面。
苏澄映看出了五皇子眼中的讶然之色,笑着又道,“我与五殿下身处不同的国家,就算现在我嫁来了北凉,也改变不了我是盛唐人的事实,初见时五殿下对我多有防备也是正常,毕竟那时我也没有多大的诚意。”
不但心胸广阔还谈吐坦荡?
五皇子难得觉得跟谁说话如此舒心,对苏澄映做了个‘请’的动作,“坐吧。”
苏澄映微微颔首坐在了五皇子的对面,腰身笔直,双手交合于身前,兼顾着礼仪得当的同时也毫不扭扭捏捏。
东方月白则是明显不想跟他们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对视,干脆去了一旁喝茶的太师椅上,拿着菜单研究起了一会要吃些什么。
五皇子看了一眼东方月白,再是看了看苏澄映,心里并不是不好奇,虽说东方月白那张脸长得确实是好看的紧,但也正是那一身懒散不修边际的样子,不知道吓退了多少的名门淑女。
结果如今苏澄映反倒是能跟其和谐相处,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听闻公主殿下亲自请母后管父皇要了‘一介不取’四个字,我深感佩服。”五皇子回神后,诚心实意的夸赞道。
苏澄映毫无任何引以为豪的模样,面庞淡然的说道,“无愧天地,不愧百姓,是苏家的家训同样也是我的行医之道,五殿下也无需这般谬赞,而且我想,五殿下今日特意找我,应该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些个客套话才是。”
五皇子觉得女子都好被赞,本还想着兜兜圈子,没想到苏澄映反倒是痛痛快快的单刀直入,如此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实不相瞒,今日找公主殿下,是想问问公主殿下可打算与我继续联手?”
原来是冲着拉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