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公主,是你偷换了惠州土贡的箱子!”四皇子扭头质问道。
东方月白嗤笑了一声说道,“四殿下这才多大的年纪,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呢?刚刚我家夫人明明问过四殿下可确定是这口箱子,四殿下若是不确定干嘛打开?现在找不到东西了便栽赃嫁祸?”
说着,东方月白唇角上的笑容蓦地就收紧了几分,“莫非,四殿下是觉得东方家好欺负不成。”
东方家还住着为皇家人,虽然如今皇子们跟老夫人不相熟悉,但按着辈分四皇子还要称呼一声姑母,四皇子身为皇家子嗣,怎敢公然视长辈于无睹。
事已至此,四皇子只能一口咬定,“惠州知州千里而来,怎么可能会出口污蔑,况且那日我又是亲耳听闻盛唐公主说,惠州的这箱土贡已查验完毕,如今东窗事发,箱内却不见了银票,分明就是盛唐公主听见了风声,提前做了手脚!”
四皇子看向东方月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东方月白,听闻近来五皇兄与你走得近,就算你提前知道了某些消息也不足为奇。”
这是陷害不成,还打算拉五皇子下水?
东方月白倒也不生气,反倒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笑的肩膀都跟着抖动了起来,“我跟四殿下的情谊也不浅啊,四殿下还不是对我冷冰冰的?”
“你……”
四皇子刚想说什么,就见上京递运所的差役抬着个箱子进了门。
领头人自然是识得四皇子,先行给四皇子和东方月白请安后,才看向苏澄映道,“盛唐公主,这是今日从惠州送来的土贡。”
四皇子愣了愣,“惠州的土贡不是已经送到了么?”
递运所的人就道,“四殿下有所不知,年底土贡数量繁多,偶尔有所遗漏在递运所的库房实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前几日下官才给盛唐公主送来了两箱其他各地遗落的土贡。”
苏澄映看向货运所的人说道,“最近土贡闹出了不小的事情,劳烦几位给我当个见证,就当着四殿下的面将这箱子打开。”
递运所的人这段时间因着给苏澄映来回送土贡,收了不少的打赏,如今对于苏澄映的吩咐自然没有二话,连忙就七手八脚的将箱子给开开了。
与此同时,一叠印着官印的银票就显露了出来。
瞧着那些银票上面的数目,所有人都是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澄映疑惑上前,故作惊讶道,“这,这难道就是丢失的官银不成?”
四皇子震惊的倒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熟悉的银票,“怎,怎么会这样?”
“这箱惠州的土贡是今日才送到我这里的,此事所有人都能作证,四殿下难道还打算一口咬定,此事与我有关吗?”苏澄映却并没有打算给四皇子喘息的机会,以最是无辜的表情步步紧逼着。
此时的四皇子早已处于了懵逼中,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他自然猜不出更想不到,苏澄映在将银票给五皇子送去的那日,便让五皇子暗中重金跟盐城那边的官员取得了联系,人命关天,盐城官员自是不敢不帮五皇子,连夜便是按照五皇子的吩咐,秘密运送来了一箱新的土贡。
随后五皇子后又疏通了运送所那边的关系,将这箱土贡悄悄放置在了递运所,佯装是近来货多给遗漏掉的。
最后,只需抓准四皇子带人来的时机,想办法让递运所的人将这箱土贡送来,就有了如今这般的局面。
东方月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哪怕他早已提前知道了苏澄映的安排,却依旧觉得精彩万分,整个计划环环相扣,在没有半点疏忽和纰漏的情况下,将以守为攻,将四皇子逼入绝境之中。
这手段和算计,足以令人惊叹。
“是,是你计划好的……”四皇子惶惶回神,看向苏澄映的目光之中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恐惧。
苏澄映淡笑如菊,雅人心智,“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早就跟四殿下说过的。”
陷害栽赃谁不会?
此一番设计,四皇子分明就是没想要给她留活路,现在又凭什么来指责她下手太脏呢?
本就都不是什么良人,比的不就是谁下手更脏更狠么。
四皇子作死都没想到,自己设计的这个天衣无缝的局,最后却是将他自己给困在了其中,如今苏澄映不单单是当着他的面,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这有官银的土贡箱子,如此谁还敢说此事跟苏澄映有关系?
陷害不成还被迫成了苏澄映证人的四皇子,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能灰头土脸的带着人,抬着装有官银的箱子走了。
闹出如此乌龙,四皇子的脸上不好看,凉帝的脸上自然也是无光的。
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经由太医院的院判查验后,那装着官银的土贡箱子的药材,尽数全是假药。
这下子,凉帝彻底震怒,扬言要严查惠州。
只是如今四皇子被牵扯其中,凉帝干脆让四皇子闭门思过,眼不见心不烦,而与四皇子关系亲密的二皇子自也必须要避嫌,凉帝思来想去自己还剩下的几个儿子,片刻后,便让人将五皇子给召进了宫里面。
一个时辰后,五皇子亲审惠州贿赂一案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五皇子当真可谓是铁血手腕,丝毫不讲任何的情面,不过是短短数日,便将惠州上下重新洗牌,将那些背地里面跟二皇子有关系的官员全部大换血。
如此就算二皇子算不上是伤筋动骨,起码也损失不小。
苏澄映当初跟五皇子提议合作,并非是请求,为的就是想要让五皇子借风起浪,毕竟跟低三下四求人帮忙比起来,相互之间绑着利益行事才更为可靠。
不过苏澄映倒是没想到五皇子下手竟也这么狠,只是须臾之间,便将二皇子惠州的所有部署全部打乱甚至是斩断。
果然啊,皇家子嗣就没有一个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