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似也察觉到了书房内僵硬的气氛,回身就道,“今日也商谈的差不多了,诸位怕也都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议。”
众人闻言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张修孺都负手离去了,其他的幕僚和门客也只能躬身告退。
等所有人一走,五皇子才正色了起来道,“如此做派,你就不怕惹起民愤?”
东方月白瞥了一眼五皇子,“你怕了?”
五皇子如何能不怕?
如今正是纳人招贤之计,听闻二皇子那边的幕僚和门客又是增加了不少,要是他身边的这些人误以为他贪图玩乐,转身离去,又该如何是好?
东方月白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就道,“无论是现在的幕僚还是门客,亦或是站在朝堂上的那些官员,臣就是臣,若连服从都不懂得,这样的人就算留在身边,日后也只会是隐患。”
五皇子愣了愣,“所以你故意将你我二人关心交好的消息放出去,不单单是为了挑拨二皇兄和四皇兄,更是为了试探我身边的这些人?”
东方月白逗了逗笼子里的鸟儿,才道,“皇上正值壮年,身为皇子可以有进取的心,但却不能表露出对皇权的急不可耐,如此不疾不徐刚刚好。”
五皇子闻言才松了口气,“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以后你行事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别一声不吭就拎着个鸟笼子闯进来,你就没想过,要是我不配合你,你又当如何?”
东方月白挑眉,“殿下会吗?”
五皇子,“……”
你就是吃定我不会,所以才如此明目张胆是吧?
“月白,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我的兄长,这世上就连母妃和皇后娘娘,都是因为有力所图才看重我,只有你才是一直与我真心相待,不离不弃的人,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绝不会有所怀疑,哪怕就是我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你……”
五皇子难得有了几分煽情,却直接被东方月白打断道,“以后要饭别路过我家门口,我没有多余的饭给你。”
五皇子,“……”
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对了,我的人最近查到二皇兄的行为有些诡异。”五皇子皱眉道。
东方月白‘嗯’了一声,“说来听听。”
“最近有许多陌生的面孔出入二皇子府,我派人仔细的查探了一番,这些人不但没有参与过历年的科考,更也不是什么官宦子弟,反而是一些民间大夫。”五皇子越说眉头拧得越紧。
原本,他以为是父皇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但接连几番进宫试探,却发现父皇的气色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算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太医院招贡的日子了。”
宫里面太医院每年用药无数,故而,各个地方便会每个月都派专人往太医院运送当地盛产的药材。
只是这些药材数量庞大,光是依靠太医院的太医们,根本没有办法仔细甄别和检查,所以,朝廷便会招收上京城内的医馆为太医院甄别检查药材,以能更好的解约时间。
五皇子看着东方月白愣了愣,“你是说,二皇兄私下里招收大夫,是为了这事儿?可他好端端的要招贡做什么?”
东方月白玩累了鸟儿,端起茶盏轻抿道,“你只是想到了二皇子一个人,自然觉得此事荒谬,但要是将我府上的那位继母加上去,此事便合情合理的多了。”
大夫人刘氏手握着东方家的药铺,这些年生意虽是不错,但二皇子一直都在招兵买马,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虽然当上太医院招贡,朝廷并不会给招贡的药铺很多银子,但各个地方的官员,却绝对不会少给招贡的药铺好处钱,以防止自己药材被故意削减,从而引起皇上的不快。
五皇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说,你已经掌握到证据了?”
“如此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什么证据?”
“那你是靠什么知道的?”
“猜的。”
五皇子,“……”
你骗鬼呢?
五皇子当然不相信,如此大的事情,东方月白光是靠猜就敢在这里信誓旦旦,不过转念一想,他便了然了,这厮看似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实则手下养着的人,早就是在上京布满了一个眼线网。
“此事我还需好好想想应对之策,就不留你吃晚饭了。”五皇子摆了摆手,言外之意,慢走不送。
东方月白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以后你就是留我,我也不会陪你吃饭了。”
五皇子一愣,“为何?”
东方月白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我家夫人应该还等着我吃饭,不用送了。”
五皇子明白了。
原来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东方月白在五皇子虎视眈眈的目送下坐上了马车,刚回到府里面,就听闻了苏澄映在府里面闹出来的壮举。
尤其是府里面的下人,如今无不是称赞着苏澄映是个有血有肉的主子,更是悄悄想方设法的打探着,甲子院是否还缺人手。
至于那些先前主动离开甲子院的人,如今可谓是肠子都要悔轻了。
东方月白一路回到甲子院,一进门,就瞧见了被人人歌颂的苏澄映,正靠坐在软塌上,翻着手中医书。
青丝散落,面如温玉,这样的她光是瞧着,便莫名给人一种静心和安宁。
苏澄映听闻响动抬头望来,见是东方月白回来,便放下医书起身道,“饭菜都还温着,过来吃饭吧。”
因下人都被遣下去休息着了,苏澄映干脆便挽起袖子自己盛饭,东方月白净了手,便主动过来帮忙拿着饭菜,随后两个人便坐下一同吃起了饭。
东方月白一边吃一边就道,“我回来时,听闻二房的院子还闹腾着,看来你这次是把二叔母给吓得不轻。”
苏澄映则道,“她本意是想要杀我,我没有直接将她吓死已经算是仁慈了。”
东方月白就笑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陶绣已经死了,以后就算二叔母再是想要如何,也不过是空手无刃罢了。”
“道理虽如此,但仇还是要报的,犯了错就要道歉,杀人就要偿命,二夫人当初既然想跟陶绣联手取我性命,就应该为今日做好准备。”苏澄映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从来不喜欢含糊,一就是一,二便是二,如此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