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映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些。
“别如此用力,当心一会在虚弱摔倒。”东方月白一脸担忧的道,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担心自家夫人的好好夫君。
苏澄映却知道都是假的,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让人看不透的心眼子。
“你就不怕我输了赌局,影响了你的计划?”苏澄映忽然问道。
东方月白愣怔了一下,片刻笑道,“你会输吗?”
“有马落群了!”远去的大喊声,打断了苏澄映和东方月白的对话。
只见不远处的马群已经跑了三圈有余,有几匹马因体力不支,正慢慢地被大队伍落下,其中就有苏澄映所挑选的一匹。
而司墨染所选的三匹马,仍旧还紧跟着马群。
马群奔腾的速度只增不减,被落下的马很快就被落下了很长的距离,明显是追不上了,尤其是苏澄映所选的那匹,还被其他的马匹撞到了腰身,竟直接偏离了马群,直直地翻向了一旁。
霍刀见状,连忙喊人道,“将马牵下去。”
既是被牵下去,就算是再送回来继续比,也是绝不可能再追上了。
眼看着赌场的小厮将马匹牵走,围观的众人均是下意识地朝着苏澄映的方向看来,就算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苏澄映离赢这个字,愈发远了。
司墨染看向苏澄映就笑道,“能得上天垂怜,可谓是人生大幸,看样子,在下赢得概率增加了不少啊。”
苏澄映的脸还微微透着白,听闻便道,“司公子怕不是忘记我还有两匹马,现在便夸下海口,未免为时过早。”
一旁的孙渺渺娇笑一声就道,“听闻盛唐苏家军中均是铁骨铮铮,傲骨嶙嶙,今日一见果然是不负传闻,只是盛唐公主这嘴硬的性子,也是苏家军的传统不成?”
苏澄映面不改色的道,“苏家军如何,就不劳烦孙渺渺姑娘费心了,毕竟如姑娘这样的风姿招展,还是应当远离各个军中的,不然被军中的将士们误当做歌伶妓子可就不好了。”
“你……”
“我挺好的,同样不劳烦孙渺渺姑娘费心。”
天依看得一愣一愣的,我的妈,这还是嘴吗?这根本就是杀人的刀啊,就这张嘴若是扔去刺激敌人,只怕还没等动刀呢,就能让敌人先损一半。
气死的。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远处的马群又跑了五个圈,同刚刚一样,有不少的马匹再次被落了下来,苏澄映所选的马虽还死死地咬在群马的身后,但四蹄发虚,明显已开始体力不支了。
果然,又跑了将近半圈,苏澄映的
司墨染所选的三匹马,虽有一匹同样也有些吃力了,却还是紧紧地跟着群马。
众人见此,不免纷纷叹气,倒也不是为了苏澄映所惋惜,只是赌马赌的就是相互争夺,如今明知道一方已经溃不成军,这观望的兴趣自然就没有了。
三匹马,折了两匹,这差距一目了然。
就连霍刀都走到苏澄映的面前叹息道,“盛唐公主殿下
其实霍刀是真的挺欣赏苏澄映的,所以才特意跑过来安慰,不然他真怕过了今日,苏澄映一个想不开死在国公府。
霍刀越想越是担心,干脆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本是想让苏澄映在控制不住时,擦拭眼泪的,可在抬头时却见苏澄映……
在笑?
霍刀愣了愣,是的,他没看错,苏澄映就是在笑。
紧接着,就听苏澄映道,“还有一匹马,不算输。”
霍刀,“……”
三匹马只剩一匹还不算输?
这心是得有多大!
孙渺渺见此,便低声道,“莫不是她在故意使诈?”
司墨染摇了摇头,“不过是黔驴技穷罢了。”
从刚刚开始,他便一直防备着苏澄映,生怕苏澄映再是用什么手段,但从现在的局势来看,苏澄映根本就没有再是翻盘的机会,除非她剩下的最后一匹马,能够一举夺下
但是这样的概率,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之前的些许时日,司墨染曾不止一次的来过这家赌场,将其中的各种门路早已摸清,这赌马虽说他也是
再是看了看苏澄映那在阳光下,仍旧没有多少血色的面庞,司墨染的眼中倒是闪过一抹可惜了的神色。
论胆识和气魄,苏澄映乃是女中之最,但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女儿家,就算如何的努力都不可能跟男子看齐,不过是强撑罢了。
与此同时,赌马已经接近了尾声,眼看着还有最后的两圈,就要跑完全程了。
司墨染看着自己那三匹还紧跟马群的马匹,同身边的孙渺渺吩咐道,“去给盛唐公主送杯茶过去吧。”
孙渺渺转身离去,片刻后便端着杯茶来到了苏澄映的面前,“这杯茶是我家公子吩咐的,还请盛唐公主殿下喝下才是,不然等一会赌局落定,盛唐公主再是吓昏可就不好了。”
苏澄映看着面前的茶盏,静默了片刻,才伸手去拿,只是在手指碰触在茶盏时,不知是手滑还是手抖,竟是一下没拿稳。
司墨染见状,所有的疑虑在这一刻全部打消,只等着一会旗开得胜。
孙渺渺则是主动拿起茶盏,递给苏澄映,“盛唐公主的气魄当真是让人佩服,但女子就是女子,还是应在后院相夫教子方为正道,如若非要强出头,只能沦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孙渺渺越说越是得意,可就在这时,苏澄映的声音却忽然传进了耳朵,“若此番之举能引得孙渺渺姑娘开心一笑,我倒是觉着值得。”
孙渺渺一愣,就见一只手拿起了她手中的茶盏,如削葱的手指稳且有力的托起茶盏,不见一丝颤动。
再是抬头望去,更见苏澄映面带微笑,虽面庞仍旧还有些失血的发白,但那双黑眸却异常的平静无波,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紧张和恐惧之意?
忽然,原本安静的园内,忽然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