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过就是一碗清汤面,但吃起来的味道却是真的不错,尤其是铺在面条上的肉片和春笋,让原本只是想要浅尝几口的苏澄映,一直吃到了碗底才放下筷子。
抬眼看向身边的东方月白,苏澄映发现他的教养是真的好,连吃面这种事情都能做到汤汁不溅,咀嚼不吵。
成亲至今,苏澄映好像还是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犹然记得当初在盛唐时,大都的百姓便都口口相传大皇子风度翩翩,实乃仙人之姿,但苏澄映却觉得,那些人是没有见过东方月白美貌。
单凭他这张脸,其实更符合倾国倾城的女子之样貌。
但他身材修长,个子远要比正常的男子都高出一截,刚好又将那抹偏于女子的妩媚给磨削了,只剩下了一张美脸衬着他那懒洋洋没骨头的样子,反倒是增添了一抹放荡不羁。
苏澄映想,若非不是东方月白那顶风臭十里的纨绔之名,只怕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定是要从北凉排到盛唐了。
东方月白一直等放下了筷子,才看向苏澄映道,“好看么?”
苏澄映从小在便在军中长大,大家闺秀的羞涩她并不懂,如今被拆穿她也没有半分回避,只是诚心实意的道,“好看。”
东方月白额角青筋跳动了下,本是想要再喝口汤的,这会全然没了兴致。
苏澄映顿了顿又道,“谢谢你的面。”
“正常这些事情应该是陶绣张罗的,就算陶绣不在,也会有值夜的下人……”
东方月白起身道,“夫人要谢不如谢谢自己,若非不是夫人大刀阔斧,今晚也轮不到我来煮面。”
陶绣被苏澄映算计去了寺庙祈福,下人们又让苏澄映肃清的人人带伤,如今这院子里当真可谓是在苏澄映的雷厉风行下,被杀得片甲不留。
苏澄映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重生一次,她既是决定要踏上这条满是荆棘的路,便注定了要披荆斩棘,凡是挡了她路的,均要清除。
心慈手软,只会让她重回上一世的困境之中。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天色不早,请你……”苏澄映走回到里屋,本是想要下逐客令的,可在看见东方月白时,忽然就欲言又止了。
只见东方月白已然躺回到了床榻上。
苏澄映原本睡的床榻上。
东方月白侧身而看,单手支撑着自己的面庞,犹如美人醉卧般对着苏澄映笑道,“我帮夫人一次,夫人便还我一次,可见夫人是个不喜欠人情的人,夫人既吃了我的面,将床让给我睡也是理所应当。”
苏澄映,“……”
东方月白似是料定了苏澄映不会因为一张床与他争执不休,便理所应当的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苏澄映只能寻着屋子里面的软塌躺下,看着床榻上某人无赖的身躯,心里更多的却是疑惑,如嫡长孙做饭这种事情,别说是北凉的高门府邸,就是放在盛唐那些个有些脸面的大户人家身上,也是绝对不能的。
嫡庶有别,嫡长孙更是一户人家的担当和门面。
苏澄映身为苏家的嫡长女,虽从小便在军中长大,但洗衣做饭这种事情,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都绝不会让她碰触分毫。
正是如此,才有了自幼便跟在她身边的锦寒。
反观东方月白,北凉奉恩国公府的嫡长孙,虽从小无生母庇佑,却有老夫人时刻挂念着,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做出一碗面条的人。
可偏偏,他就是会且做的有模有样。
苏澄映再是回想起,今日她说出东方俊秋意图玷污苏蓁蓁时,老夫人有的只是惊讶却并非错愕……
足以说明,东方俊秋早就对东方月白不敬,且老夫人是清楚的。
可老夫人若真的疼爱东方月白,又怎会纵容这府里面有人敢对东方月白不敬?
上一世,苏澄映从未曾涉足过国公府的任何事情,所以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现在仔细想想,才知其中矛盾重重。
苏澄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床榻上的欣长身影,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结果等苏澄映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早就是已经大亮了。
她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下意识想要揉一揉酸疼的四肢,却发现浑身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疑惑一愣,这才发现她睡得竟不是软塌而是床榻?
“可是公主殿下醒来了?”门外,响起了张妈妈的声音。
苏澄映连忙压下心里的狐疑,应了一声,“进来吧。”
张妈妈推门走了进来,让等在门口的几个丫鬟侍奉苏澄映洗漱,“快去侍奉公主殿下起身。”
“是,是……”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进了门,估计是昨日苏澄映的威慑力实在是太过强悍,导致这二人在服侍的过程中全程手都在抖。
苏澄映佯装没有察觉一般,待吃过了早饭,才看向张妈妈道,“经过昨日的闹腾,院内人心必然会涣散的,我素来不是个喜强迫的人,还望张妈妈帮着去问问,有没有想走的,若是有,不但不罚反而有赏……”
苏澄映更是主动拿了个荷包,塞进了张妈妈的手里,“劳烦张妈妈帮那些人安排个好去处。”
张妈妈看着手里的荷包,问了一嘴,“那留下来的呢?”
苏澄映顿了顿道,“以后每月月钱多一两,翻了年便是二两,长满五年为止。”
“涨月钱是好事,可跟直接给银子比起来……”张妈妈却觉得有些不妥当,“昨日已经有不少的下人连声抱怨,如今公主殿下又如此让他们觉得不公,只怕那些人都要张罗走啊……”
苏澄映淡然道,“如若他们只在意眼前利益,这样的人就算真的留了下来,心也始终不是向着我的,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况且,若是真的有人宁可放着长久的利益不要,这样的人不是蠢就是莽,这样人留下来也没用。”
留精不留多,这是祖父曾教导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