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兴国质问:“正常的工作来往,需要提着烟酒礼品上门吗?”
魏科长反唇相讥:“那是人家蒋副厂长给了钱票,让我帮忙跑个腿,难道我替朋友买点烟酒,还需要跟夏科长你交代吗?”
他这番巧言善辩,让夏兴国冷哼一声:“反正这个典型你是当上了,好处都拿完了,话还不是随便你说。”
眼看他们之间越闹越僵,秦爱国终于忍不住开口斥责:“行了,你们都闭嘴!”
说完,秦爱国看向苏文山和陈秀娥,脸色沉重,斟酌道:“苏主任,这件事兹事体大,我不能光听你们的一面之词。”
“这样吧,我让人去把蒋副厂长叫过来,你们当面对质!”
秦爱国正要喊人,门外就传来了蒋副厂长恭敬谦和的声音——
“厂长,我有点事想跟您汇报……”
蒋副厂长穿着工作服,拿着一份单子就进来。
看到苏文山后,他面露意外,随即关心道:“哟,苏主任,你身体康复了?我不是让你再多休息几天吗?怎么这么着急就来上班?”
苏文山皱了皱眉头,不愿意搭理他。
陈秀娥却忍不住,冷哼说:“蒋副厂长,你还真是个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典型!明明是你让我男人以后都别来上班,你现在装什么装?”
蒋副厂长很意外,也很无辜:“大妹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魏科长见状,连忙开口道:“蒋副厂长,苏主任两口子一来就要告你,说你搞资本主义复辟,仗势欺人!还说你德行败坏,非要苏主任把女儿嫁给你儿子,说你儿子想一夫多妻!”
蒋副厂长闻言,瞬间目瞪口呆,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他先是震惊看向苏文山,然后转头就委屈对秦爱国说道:“厂长,我冤枉啊!苏主任肯定是误会了,他前几天请了病假,我就寻思着找他过来,好好关心了他一番。我怕苏主任带病上班会伤身体,还特意让他回家多休息,别着急上班,一切都等他痊愈了再说。”
“我这可是好心好意,怎么就成了仗势欺人呢?”
“而且我家光宗三天后就要结婚了,我就算是吃错了药,也不可能让我家光宗又娶苏主任的女儿啊!”
蒋副厂长说着,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苏文山:“苏主任,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胡编乱造冤枉我?还狠心到给我扣上一顶资本主义复辟的帽子,这可是要枪毙的罪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他这副蒙受不白之冤的作态,让苏文山这个老实人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陈秀娥更是怒目以对:“蒋副厂长,你狡辩起来还真有一套!你这话的意思,是指我们在诬陷你吗?你可别忘了,当时你来我们四合院里提亲,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你想跟我们家结亲!”
蒋副厂长深深蹙眉,义正辞严:“大妹子,真是你误会了,我当时确实想跟你们家结亲,但后来发现何家的女儿也不错,于是我就做主,让我家光宗跟何花结婚,我们家连聘礼都给了,日子都定好了,这还能有假?”
“再说了,我蒋正义好歹也是钢铁厂的副厂长,你们非说我仗势欺人,非要跟你们家结亲,那我图你们什么呢?”
蒋副厂长说完这话,在场大多数的人心里的都开始犯嘀咕了。
这话没说错啊,苏文山只是个仓库主任,家里没背景,条件也一般,人家蒋副厂长可是钢铁厂的领导,前途无量!
蒋副厂长能图苏文山什么呢?
陈秀娥眼见自己说不过蒋副厂长,心中气急,强硬道:“我们怎么知道你图什么?总之我们没说谎!倒是你,真没看出来,你平时装得一本正经,颠倒黑白的本事倒不差!”
蒋副厂长没接她这话,只是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用自责的语气,对秦爱国说:
“厂长,您看这事闹的,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去找苏主任说那些话,平添了这场误会……哎!”
魏科长立马就接话:“蒋副厂长,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大家都知道,苏主任闹这一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上次没评上典型,心里不舒服罢了。我看这事都怪我,我要是不接这个典型,或许就没这档子事了!”
他三言两语,直接把今天的事定性为妒忌。
偏偏上次苏文山因为没有评上全厂典型,确实闹了情绪,连假都没请,直接就回了家。
如此一来,办公室里其他人看苏文山的眼神就变了。
苏文山神色一紧,正要解释,秦爱国就严肃开口道:“好了,这件事的始末我都听清楚了。苏主任,我觉得蒋副厂长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可能他没有表达清楚意思,导致你误会了他的话,既然现在大家说开了,误会也就解除了。眼下厂子里订单增加了很多,正是加班加点的时候,我不希望你们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行了,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
秦爱国说完,特意点了苏文山的名,“苏主任,既然你身体不好,就再回家多休息两天。”
“蒋副厂长,你刚才要跟我汇报什么?”
蒋副厂长立即把单子递过去,“厂长,我昨天发现咱们车间里,有一条生产线出了状况,我正好能找到维修人员过来……”
秦爱国让苏文山再多休息两天,其实就是直接定了苏文山的罪,认为这件事是苏文山的错!
苏文山原本想要为自己辩解,但秦爱国没给他机会,挥挥手,用冷漠的眼神示意他回去休息。
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
夏兴国面带安慰,拍了拍苏文山的肩,劝解说:“老苏,没关系,他们不相信你,我信!我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知道你的为人,你绝不可能因为妒忌去诬告别人!”
闻言,苏文山苦笑:“我明明说的是实话,但现在大家都以为我在闹情绪,厂子里正是忙碌的时期,厂长却让我回家休息,这是认定了我在胡闹。”
陈秀娥不能忍,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厂子,没个说理的地方,我再去找厂长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