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玄音老人挑眉问道。
“后来,那杨奎还貌似大度地要将那个小妾送给郑平。
郑平有家室,有妻有子,妻贤子孝,无论如何都不肯接纳杨奎的小妾。
郑平酒醉,被人故意放到了小妾的床上,是人都知道那就是个局。
如果郑平被逼急了,反而麻烦。
于是,杨奎只能就此作罢。
最后,听说那小妾被杨奎一碗药灌下去直接毒杀了。
从那时起,郑平就变成了缩头的鹌鹑,锯了嘴儿的葫芦。
杨奎再做什么,郑平都不再出头,只管每日盯着自己那几百府兵操练,再不理这清延城地方上的事务。
而那杨奎乐得跟郑平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郑平不来搅和他的事儿,他自然也不去理郑平和那几百府兵。
于是,郑平领着他那几百府兵,似乎就与这清延城政务脱离开了。
而这清延城也就彻底成了那杨奎的天下。”
“清延府下辖的州县中,其他那些官员又如何?”赫连琦突然开口发问。
虽然赫连琦只是一个小孩子,但他开口问到这事,袁懋勤丝毫不敢轻慢。
袁懋勤看着赫连琦,认真地回答道:“清延府下辖的州、县官员之中,知州、同知、通判以及县令、县丞多人,大多都已经是服从于知府杨奎,少部分人属于明哲保身。
至于敢与杨奎对立的,坚持正义的清官寥寥无几。
毕竟杨奎是知府,会有好下场。
即便是不想和杨奎同流合污的,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只能闭口不言,闭目不看了。”
“真没想到,清延府离京城已经这么近了,居然还有一个土皇上在。”赫连琦冷冷一笑。
听到赫连琦如此说,袁懋勤心中一惊——这个罪名一旦落到那赃官杨奎头上,只怕那杨奎没有命活了。
袁懋勤看向赫连琦,如此俊美的小公子,开口就是大人都不敢随便说的话,看来,这孩子的背景果然不一般。
赫连琦想了想,“袁老板,可否麻烦您将清延府所有地方官的材料,都写下来?”
“可以。”袁懋勤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样。这里就有笔墨纸砚。您就在这里,将清延府下辖的州县一应官员,以及这地方上的恶霸无赖的资料都写下来。”
“好,在下领命。”赫连琦虽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儿,然而隐隐地却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无形威压。袁懋勤在官府中混迹多年,此刻都不由自主地遵命行事。
袁懋勤站起身,去到一边的书案旁坐下,磨了墨,拿过纸笔,开始录写清延城地方官员的资料和现状。
赫连琦又看向袁懋承,“袁老板,那个叫李能的恶霸具体是怎样的情况?”
袁懋承看向赫连琦,“回这位小公子的话,那个李能祖辈都是这清延城的人。
李能家中虽不十分富有,但也算是薄有家产、吃穿不愁。
李能家中还有爹娘和一个妹妹,他妹妹叫李桃。
李能的爹娘就只有李能这一个儿子,从小是娇惯着长大的。
这个李能从小就是个耍混犯横的一个二流子,不读书、不种田,也不学手艺,只认识了一帮臭味相同的狐朋狗友,每日就在街面儿上混着。
小商小贩遇到他们那一伙混混都得倒点儿霉。
这伙人是这里顺点儿,那里摸点儿,到处占便宜。
要是遇到那年轻貌美的大姑娘、小媳妇的,就拦住调戏几句,也就是这样了。
阿勤辞了师爷的差事后,那杨奎不是找来了他的一个亲戚给他做师爷吗?
那李能认识的狐朋狗友里有一个叫朱三的,不知怎么的就挂连上了那个师爷,他们常在一处吃吃喝喝。
后来朱三通过那个师爷进了府衙当差,李能那一伙儿从此有了倚仗,行事就更离谱了。
有一次,那个师爷和朱三,还有几个衙差陪着知府杨奎到乡下去游玩儿,赶上天阴了,眼看要下雨。
他们当时所在的地方离那李能家不远。
于是,朱三就将杨奎几人领到了李能家去避雨。
知府杨奎这样的大官到了李能家,李能和他爹娘当然是战战兢兢地、小心翼翼地招待着、伺候着。
要说起来,若是正经人家,家中有外男在的时候,家里未出阁的女孩儿回避还来不及呢!能上赶着吗?
可李桃就偏偏不在乎抛头露面,她还仔细装扮了出来陪知府杨奎喝酒。
这李桃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平日里就喜欢擦胭脂抹粉,插花戴朵地招蜂引蝶。
这会儿家中来了个知府大官,她又岂能放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