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术入道的种类和可能性很多。有白手起家,自身成就可称一代宗师,以至于开宗立派,然基础薄弱,势力弱小,以至于无路可走独木难支的,也有传承自前人遗产,以偶然的机遇为基础,快速发家的。
正常以术入道是强不起来的。他们的时代停留得太靠前了,真能出名,发展起来的技术势力多少借助一些不可再生的技术遗产,拿出一些惊人的成果立身的。这些势力多半难以再进一步,只能虚张声势,吹起泡沫,以求有限的昌盛。
按照他的经验,这种会买有宿慧之人填充内部一般都是第二种。这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但他不在乎。
那么多离成功只差咫尺的记忆令他厌烦。如果可能的话,发展技术,寻找他究竟为什么失败的原因也不错。这种拿着遗产虚张声势的技术势力在他眼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看不起别人,别人也看不上他。在别人眼里,他不过是搬运法堪堪达到一般水准,距离他们搬着茶楼跑路都很远的小角色而已。还真没什么人看得起他。
他也没有隐藏实力。他的实力确实比较一般。他从很早之前就觉得区区的移山填海,即使登峰造极也算不上有出息,因此并未在这方面多投入精力。死了这么多次,他的想法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别人对他这么大年纪还就这水平指指点点他也不放在心上。然而有人放在心上。
被他切瞎一只眼睛的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连续几天都在那里猛练,一套棍法耍的虎虎生风,显然想挽回面子,在他走之前重出这一口恶气。
然而丢了的人哪有这么容易捡回来。他耍的是棍,在别人眼里却成了苦练扫地,誓做独眼扫地僧,完全成了别人的笑柄。
搬运法的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虽然因为不配,因此他们没有境界上的严格划分,但实力断崖还是有的。就他现在这种还在依靠动作复读积累功力的小喽啰,想和能御物于外的对手一战,除了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还真没什么希望。
真打起来,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他另一只眼睛也要没。这可不是拳怕少壮什么的问题,这是靠架势打人对抗攻击无孔不入的对手,没点防御力完全是在自寻死路。
他却不听这些议论。在那老头要被交接的前一晚,他还是当众提出了切磋。
这越级挑战很快把早有关注的人都吸引来了。虽然从体内搬运到体外搬运没有什么明确的等级划分,力量上没什么区别,但人们还是公认这会带来战斗力的断崖。旁人多当乐子看,茶馆的客人多以为这是什么噱头,应该是早有剧本。
这老头可没接到什么剧本。他不确定对方是有什么阴招要来报仇,但也如其所言那般不畏死,痛痛快快地接受了。
“如果你还能赢,你也不用去那种地方当什么祭品,我便拜你为师,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人临开战之前一番话令人费解,他一时拿不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话可一点不像小喽啰会说的。
看样子事情还另有隐情,但他懒得多想,看样子依然满不在乎。把凳子放在场地上,一下又坐下了。
那挑战者看不出波动,毫不留手便要飞身前去。然而这一击却出师不利,点在地上的脚尖似乎被踩住,还没冲出去,便立刻栽在地上。
这人始料未及,但反应相当迅速。那棍被他用于支撑,硬生生没让他倒下去,借着前跌的劲,继续冲上前去。
看起来身法玄妙,实际上还是手忙脚乱。这前进还没重新稳住身形,便被故技重施,反复几次,最后还是被卸去了一身攻势。
“路都没法正常走,就凭头脑一热,便做好决定了吗?”
这老头这些天并没有关注这个很早之前冲撞了他的小子,一直在回忆一些技术方面的细节,将其与自己的心想事成造诣设法融合。这人一上来就要留住他,多少有点冒昧了。
按照他开战前说的话,显然如果他认输,这老头就要被留下来。这种浅显的问题并没有引起这老头的注意,因此他并没有意识到问题。
虽然如此,但他却没有做错决定。他并没有取胜,而是让对手更加丢人。如此,胜负未分,对方却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挑战者确实称不上小喽啰,他和那些无家可归的还不一样。他说的这些话还真能兑现。虽然表现上是个不长眼的小子,但这茶馆某种程度上算是他家的。
他可能自以为是在把对方从深渊中拉出来,但对方看起来并不这么想。
这么丢人,他如何受得了。他梦一站起身,却在下一刻突然腿软,竟栽倒在地。
茶馆里的人纷纷觉得这太假了,虽然没人买票,但场上却响起一些要退钱的喊声。
这挑战者也懵了。他很清楚对方根本没有攻击他,然而他现在头晕脑胀,全身无力却不是装的。他的面色瞬间白起来,竟当场哇一声吐了一地。
如此,场上的不满更明显了。本来一些懒得管的人也嫌弃起他们茶馆的环境,这演出可半点都不能吸引人。
这二人没一个能镇住场子的。眼看局势混乱起来,这老头眉头一皱,那几个闹事的人突然一个个说不出话来,整个茶馆瞬间安静下来。
这老头确实没什么战斗力,但死过这么多次,离终点这么近,他的心想事成造诣早已不被当下的社会结构完全束缚。在别人只会练搬运法的时候,他却可以通过心想事成达成一些完全不同的效果。
在座众人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没有看到任何献祭,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攻击,但大多立刻开始重病缠身,整个茶楼短时间内吐的到处都是,没一会人就跑光了。
这下茶馆里的人都变得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有些人的决定因此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