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那曾经已经出过手的自己会一直庇佑自己,很多人这么认为,他自己也对此深信不疑。然而深信不疑并没有对现状产生什么影响,他根本没有去改变过去,弥补缺憾,这是现实。
现在,摆脱虚妄,直面现实,他可能注定夭折,虽然忌惮他之人仍旧不少,然而他却已经看清现实。那个众人所恐惧的那个自己可能根本不存在。
没有确定性的未来可以接引他,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他只能自己动手编织自己的闭环,完全指望不到什么遥远的未来。
未来的自己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过去,除非未来只有过去。因此,他不得不自食其力,自己想办法报这血海深仇。
这些因他的到来而欢呼雀跃的散修们能带给他的只有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存。这是摆在他面前的一条道路,他可以通过向整个宜居环带长期倾泻毁灭的方式复仇,让那飞升产物感受到无尽的伟力,令其感觉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他还在选择前徘徊。未来的自己并未给出多么明确的指导意见,但他也不觉得未来的自己会无聊到考验自己。但这也有可能是一种实验,他无从得知。
不论如何,很多同样的魔道中人以忌惮又期望的眼光看他,在无人给出答案的时候,他们都在等待他触及因果律的力量能否带来什么转机。
这就好像所有人都在等你拯救,但你却拿到了引爆世界的按钮。这已经超出了复仇的范畴,毫无疑问。
他还不知自己该作何选择。一边惆怅,他一边研究这些人们对星空的成果,推导如何完全掌控自己这力量的算法。
他确实需要算。他需要知道他撕开时间之后会抵达怎样的目的地,对自己施法的结果有自己的预期,否则他的进攻永远只是大规模杀伤,近身之后便只能逃跑,逃跑甚至不一定安全。
没人能告诉他问题的答案。他只能自己寻找答案。好在问题不是很难,在大量直接实验的辅助下,他很快能够掌握他的法术,而不是单纯地撕开危险的虚空。
说来可笑,他一直以魔道之人自居,结果却只是虚张声势,直到今天他才算是真正能够连接过去与未来。
他终于掌握了他本来早该掌握的一切。有了机缘的辅助,快是快了,清晰是清晰了,只是和他想的不太一样。狐假虎威这么多年,他终于开始正式修向他认为的虎。
他开始变得不再像过去那般有血有肉,注意力逐渐完全不放在现实之上,用别人的话来说,他开始显露出一丝神性。一种以万物为刍狗的神性。
看着他逐渐显露真本事,人们对其忌惮也逐渐找到落脚点。他开始越来越像其曾经描述的那般,沉迷于另外的一切,就好像现实存在的他们所有人都是无足轻重的幻觉一般。
有人质疑过他的说法,尤其是在他没能庇护身边的人,并且在蒙受冤屈之后无人替他证明什么之后。自他发生改变之后,未来给自己的成长留下的剧本一说也算真的落了地。
未来的他根据他的记忆拨弄命运,将审判降临的时刻与他完成了研究的时刻放在一起。终于得到答案的他走到窗边,又一次天裂终于降下。
这次的天裂比之前的那次明显凶残得多。天空的裂痕好像有生命的巨蛇,在空中飞行,不断变得更加庞大,不断摄取他们世界的生机,所过之处,遍地冰封,满目疮痍。
与之前单纯地引起暴风并将不少人吸进不知哪里的未来禁地,导致产生一些结冰不同,此次的裂口处电闪雷鸣,头顶着火,脚下生冰,能不能对那飞升产物产生什么实质性影响不知道,被波及的人怕是一个都活不成。
人们对其作用存疑,多数都在静观其变。看着看着,他们逐渐完全察觉到不对。
这毁天灭地的裂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丝毫没有要减弱的迹象。其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大,甚至越来越多,把他们的世界撕裂得不成样子,很明显是奔着把整个宜居环带往毁灭去的。这个架势,看起来完全就是要他们的世界和这造物同归于尽。
这可怕的猜想引来不少反驳,但再有理有据的反驳却也无法安抚如此人心惶惶,只能确保整体环境还算安稳,不至于因此变化而混乱起来。
至少那个可以确认的切片世界中的那个因果律武器对此毫无反应,不论如何事态应该不至于发展到如何浮夸的程度。
抛开他们所会遭受的波及不谈,这空中飞行的裂痕确实是个强大而有效的进攻手段。裂痕本身只是个连接两个时空的缺口,其完全只是个时空节点,没有什么实体可言,与那完全的灵体造物有异曲同工之妙。
况且他们无法确认这空中的裂痕是否确实无效,万一这玩意能把那种灵体造物整个吸走,放逐到他们永远不会接触到的未来,只是他们看不出来,那岂不是孤陋寡闻了。
尽管不完全是真的,但他在很多人眼里也是一个因果律武器。虽然他们看不懂,但他们并不质疑其正确性。仿佛其天生便具有一定的正统性。
这些造物来自未来,并非他自己现在制造的,他也不能完全确认其作用。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肯定是身在禁区,才能制造出直通禁区的裂痕。未来的他大概率是会离开此宜居环带,前往禁区之中生活的了。
既然他都不生活在宜居环带了,那就算把宜居环带的核心星球整个摧毁,那也没有任何负担。因此他很怀疑这种到处飞的裂痕会真的摧毁这里的一切,让他一走了之。
不论是那种,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命运没有那么在乎。在知道未来的自己不会帮自己之后,他开始逐渐真正开发自己这魔道,开始依靠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别人所畏惧的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