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

小孩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讲了什么,牛头不对马嘴地总结:“所以预知法术只能用在我们所在的认知世界范围内,超出界限就没法用,会出现各种各样不合常理的东西?”

“不不不,向来有效。”头一次教人者觉得是自己没解释清楚,依旧在解释:“对于其他的感知体系来说,我们的感知在某种方面还更加有效,比当事者更能快速准确地得到答案。”

这小孩表面上思考之后又抛出问题:“所以说是这个比较新的预知法有问题,没法像法术一样准确地预知未来一定会发生什么?”

这小孩心不在蔫,看起来想要教这小孩那是困难重重。

知道靠解释意义不大的人略加思索,变更了整体方针。

“准确方面还是准确的。正是因为准确,我们整个预知立足的势力才会突然改变方针,走上现在这么个受曾经支持者唾弃的老路。”

这小孩一直以来就对曾经支持者的不再支持不甚理解:“曾经的支持者不是因为我们把握未来支持我们的吗?难不成是我们看到的未来转变,导致了信用破产?”

自然不是这种原因。那人简单用预知确保了四下无人,凑近问他:“你知道我们这地方有一个禁地吗?”

“新兴势力还有禁地吗?”这小孩看起来并不怎么相信。

“禁地禁地,封起来不让进的就是禁地。之前预知到影响范围巨大,改变了整个决策的内容之后,有一个存放很多资料的之前建立的有很多设施的预知场地就被封禁了,后来很多关注预知的人多了容易出问题的东西都会扔进那禁地区域内,现在那地方连打扫卫生的都没有,完全封起来了。”

预知法术是个以他们所在的唯独难以控制影响范围的法术,因此这地方可盛产禁地,各种各样危险的预知内容都会被收起来尘封,等到不再危险了再解封允许人们探讨。

这小孩当然是完全没有听说过这档子事。

“这怎么会没听过,你小子左耳进右耳出是吧?”

这话准确的很,这小孩立刻畏畏缩缩。不过这人不打算追究这年纪尚小的孩子的记忆力问题,正好整个重新复述一遍。

借着这个机会,这很明显不守规矩的讲述者直接把孩子带到了禁地深处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这人很明显是惯犯了。走的小道直接避免了在禁地各个入口附近在落灰上留下线索,很轻松地避免了巡逻被发现。

进到堆满了各种资料和遗迹的地方,讲起为什么就简单多了。

在方针转变之前,这预知的势力明牌压制,用预知直接打乱了整个秩序,快速且不可阻挡地将控制的触手伸向了社会的每一个角落。那个时候,大量的支持者都是为了新秩序的诞生而欢腾,欢呼雀跃地迎接新时代的到来,等着看曾经那些自认地位稳固压制他们的旧势力倒下。旧势力在此情况下也压力山大,完全无力抵抗这极具压制性的命运打击。

但在预知的触手触及到未来的某个方面之后,一切突然变了。他们突然发现,这么一直下去之后,他们根本没有未来。

倒不是旧势力有什么办法和他们同归于尽。只是他们执着于利用全新的一切痛打过去的仇人,却被他们尊敬的一方暗中的计划导致的灾难导致兵临城下,被认知以外的敌人短时间内便彻底瓦解,遭受了认知体系之外的灭顶之灾。

这兵甚至和他们都不是一个认知界限以内的。只是这老者对飞升路线的过度探索给其他与他们一个屋檐下,但互相完全无法感知的对手带来了巨大的危机与契机,使得他们这些仍旧沉迷于过去的人们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背刺,来不及反击便走向了终点。

原本更接近飞升的应该是他们才对。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但一开始人们并没有往最坏的方面想。但在人们同心协力的预知推演下,情况却越来越糟。会导致他们灭顶之灾的仇界无穷无尽,怎么推演都没有尽头。终于在人心惶惶到一定程度之后彻底走向了尽头。

上述绝对未来的预知法术上,他们彻底站在了威望极高老者的对立面,从整体倾向于这老者变成了对立的势力。

整个势力的方针就此彻底转向,通过预知推演,最终整个势力从准备彻底掌控新世界变成了与旧势力结盟,以延后上限的到达为代价发动了对老者方面的讨伐。

这种背叛了曾经支持者的事自然是遭受了大量曾经支持者的唾弃,由于声势浩大,大部分人们也就此认为整个势力堕落了。

哪里算得上堕落。预知到了自己不可接受的未来,并且竭尽所能寻求人们不走向灭族之危,背负着本来就只是看他们打旧势力才支持他们的那些迟早会反过来踩他们的人们提前的怒火倾泻,这些被人们说是堕落,实际上完全是负重前行的人们对人们的愤怒没有反驳过一句。

不过当然,他们是没有那么多觉悟的。他们可不是什么这些翻脸踩他们人的救世主,他们确确实实成为了旧势力压榨的帮凶,面对指责他们确实没有为自己解释,只是默默用预言极大幅度地增强了压迫程度,让骂他们骂的最凶的那一部分人更快地永远沉默了。

这实在称不上是什么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这属于救世不救人,衡量价值的方式与常人相差甚多。

当然会相差甚多。用认知体系的定义来区分,虽然同属一个文明,但实际上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天天看着众生百态的人和天天对这预知内容演算推演,头痛欲裂的人怎么能算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相互之间完全没有认同感可言,自然也不会可怜人们的生活,只记得这些人们破口大骂。

他们自己完全不认为孰对孰错。毕竟在他们眼里,人就是人,可推演,可替代,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