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心中很是不悦。
自己方才随意丢给这小孩的那个小法器,虽说不是什么精心挑选的物件儿,但好歹也是千机阁藏宝阁出品,又不是什么随意从外面拿的物件儿,这个小鬼,也太没有眼力见儿了吧。
一看就是在宗门中被宠大的小孩儿,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是一点点自知都没有的。
凌渺见对方迟迟不接话,挑眉,“李执事在犹豫什么?莫不是提防着,怕自己被我一个炼气期的小孩子占了便宜?”
李执眼角狠狠一抽,心说这一个炼气期的小废物,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这小鬼都开始挑衅了,难不成,自己还真怕了她不成?
他看了一眼被凌渺放在案上的那一个小法器,无所谓,既然这小鬼要平白给自己送法器,那他便收下罢。
就当是给这个天真的小鬼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世间险恶。
李执冷笑一下,睨着凌渺,怕她反悔似的开了口。
“好啊,就按你说的办。你也别说我欺负了你。如果你赢了,这屋子里的东西,随便你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他看了一眼案上的那枚法器,似乎那已是囊中之物。
“你说吧,比什么?”
凌渺挑眉,声音奶呼呼的。
“既然比试是我提出来的,那我也不为难你,我们就比谁的力气大如何啊?我们来比掰手腕,谁的力气大,谁就赢!”
李执听这小孩居然提出了这样的比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居然是如此幼稚的项目,且不说修为上的差距,大人和小孩的身体素质本就悬殊,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
看着凌渺那一副天真可爱的架势,任谁看了不感叹一声真是个小傻瓜!
李执想着,八成是平日里在宗门里,她的那些师兄师姐们都让着她,让这小孩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完全没有一点点清晰的认识吧。
虽然这小孩长得确实可爱,但送到面前的便宜,可没有不占的道理。
李执:“好啊,你可别后悔。”
凌渺内心狂喜,别说,小孩子的模样,在这种时刻就是好用!
她拿出纸笔,“我们立字据为证。”
半刻过后,李执呆坐在原地,愣神地看着面前的小屁孩,像个土匪一样,毫不留情地将屋内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抄了就往芥子袋里塞,甚至都不看一眼自己拿的是个什么东西。
小女娃一边塞,嘴里还一边哼着歌儿。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就在李执的眼前,还有张断成两半的案桌,是方才他们两个比试掰手腕时,凌渺将他的手按下去时顺便砸断的,他那只方才与凌渺掰手腕的手,到现在了还完全没有知觉。
这小孩,简直是个怪物!
李执终于后知后觉自己被凌渺给耍了。
这小鬼,就是仗着她的怪力,在给自己下套呢!可恶!就算他方才确实怠慢了这个小鬼,她也不需要这般套他吧!这下子,他要怎么跟阁里交代啊!
眼见着凌渺捞着个东西就往自己的芥子袋里装,他咬牙切齿,虽然他确实说了,她赢了就随便拿,但她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喂小鬼!差不多就行了!你给我适可而止吧!”
“嗨,这有啥,多拿几样东西不就是顺手的事儿。”
正说着话,装东西的小女娃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笑嘻嘻地抬头看他。
“话说,李执事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执事瓮声瓮气,“我应该要知道吗?”
难不成她还是什么大宗门的弟子?
凌渺点头,“不知道吗?那就好。”
然后小家伙拿得更凶了。
李执气笑,原来是怕他去她宗门告状。
凌渺将屋内她能够得到的法器通通扔进芥子袋后,便也不做过多停留,屁颠屁颠地就在李执凌乱的目送中匆匆跑走了。
凌渺从藏宝阁出来,一把拽过等在门口的白初落。
“四师兄,我们快走!”
白初落被凌渺拽着跑一脸懵逼,“小师妹你又做什么妖了?你不会在藏宝阁里面把执事给打了,或者是把人家房子给拆了吧?”
凌渺回头瞥了他一眼,“我像是那种人吗?我只是,跟里面的执事叔叔愉快地玩了个小游戏。”
白初落:“”
真的吗?我不信。
二人跑到千机阁门口,竟然迎面碰到了之前在黑鸦教的府邸,给凌渺令牌的徐长老。
凌渺热情地朝着徐长老打了声招呼,“徐长老早上好啊!感谢千机阁的馈赠!”
随后,二人便像风一样地从徐长老面前跑过。
徐长老看着二人的背影,又想起这个小鬼从前的骚操作,心下浮现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便调转前进方向,去了藏宝阁。
待推门进去凌渺方才离开的那间厅室,看见空了将近一半的格子,和坐在断裂的案前欲哭无泪的李执。
徐长老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突地狂跳。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
现在一切的好心情都龟裂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李执。
“这是怎么了?那个小鬼,用一块令牌,换走了半个屋子的物件儿?”
那一头,凌渺拉着白初落跑出去好远才停下来。
白初落看着凌渺那副慌慌张张又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下不好的预感不断升级。
“小师妹啊,跟我说说,你用那令牌,从千机阁换了什么宝物?”
凌渺哎了一声看向他。
“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楚,要不我直接给你看看好了。”
说着,小女娃拉开自己腰间的芥子袋,将自己方才抢劫的成果展示给白初落看。
白初落探头,看着里面堆得满满当当的法器,心下闪过一丝狐疑。
这些,都是小师妹在去远古战场秘境历练的过程中得到的吗?这也太多了吧?而且,怎么都没有整理,就这么乱糟糟地放着?
白初落:“哪个是你从藏宝阁拿的法器呢?”
凌渺:“都是。”
白初落一愣,缓缓抬头看着凌渺,对上她真挚的大眼睛,调子有些微颤。
“都是?”
这是什么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