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在马老太太近乎绝望的眼神里把钱包收好。
那些钱距离马老太太那么近,就像是她差点得到的小叶。
可就是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成了马老太太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不远处,马天福看着这一切,眼里满是悔恨的泪水。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小叶身上。
他印象里,小叶没有这么好看过。
原来这个被他抛弃的女人,在离开他之后会过得如此精彩。
马天福来了有一会了,母亲丢人的闹腾时,他并没有上前拦着。
心里也在期待,或许小叶会回心转意,像之前那样被母亲轻易说服。
毕竟她心最软,不是吗?
可是当小叶踢飞轮椅时,马天福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不去会会你的老朋友吗?”锦书看到了不远处的马天福扭头问林毅轩。
“孬种一个,谁跟他是朋友。”林毅轩领着媳妇回到车里,他是多一眼都懒得看马天福。
就没见他有个男人样,他妈还在地上躺着呢,但凡是个爷们都该过来直面一切。
远远地躲着,算什么男人!
小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马天福,二人隔着十几米遥遥地看着。
马天福看着很憔悴,人也瘦了一大圈。
小叶看着他有些惊讶,她印象里的马天福,并不是这样的。
曾经他是她心里的白月光,是她难以忘记的存在,刚离婚那阵,她天天抱着孩子哭。
印象里的马天福,腰总是笔直的,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再见面,小叶只看到一个被生活磋磨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普通男人。
他是那么的普通,普通到混到人群里,她都无法将他一眼认出来。
曾经她以为的顶天立地,现在看不过如此,想到自己为了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差点寻短见,小叶有种羞耻感。
马天福捕捉到她的眼神,难堪地转身,也不管他母亲还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快步离开。
在他心里想的是,这一个潇洒的背影留给前妻,起码保留一个好印象,做不了她的伴侣,也要在她心里留下一道伤疤。
小叶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嘴角抽了又抽,快步上了锦书的车。
“感想如何?要不要林中队长过去揍他一顿?”锦书问。
“别了,没什么感觉了不过也不能说没感觉,就觉得挺不值的。”
小叶想了下,最后还是觉得用“不值”两个字,最能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寻死觅活呢?”
马天福那个自以为是的转身,并没有在小叶心里泛起涟漪,只会让她很反感。
甚至还有些心疼过去的自己。
“嫂子,你说为什么我当初就看不明白呢?”
或许马天福不是从今天才开始变得平凡普通的,他一直就是个普通的男人。
只是过去的小叶太爱他,对他有了浓重的滤镜。
现在滤镜碎了,走出婚姻的围城,见到了外面更多优秀的人和事,心境也不一样了。
“谁没年轻过呢?”锦书拍拍她。
“我看过一个玄学的说法,说上天想让一个人成功前,一定会让她过情关,只要你自己能想开,以后人生全是坦途。”
“那嫂子你也过情关了吗?”
“呃,这个”锦书尴尬地笑笑。
她好像还真没在感情上遇到过小叶这么大的坎儿。
唯一爱过的男人,就在她身边,也没什么矛盾,每天都过得甜甜蜜蜜的。
“你嫂子前世就行善积德一心为国,所以命运就把我奖励给她了。”林毅轩及时解围,说完又补充一句。
“可能也因为我前世对国家的贡献也不小,所以老天也把她奖励给我,我们是互相的奖励。”
“”小叶被这口从天而降的狗粮齁嗓子了。
这一面过后,小叶彻底放下了心结,虽然后续马老太太不死心,又想堵小叶说服她回来伺候病人。
但她只见了小叶一面,后面再去就找不到小叶了。
锦书把小叶调到南方去了。
她又开新厂了。
后面关于马天福母子的消息,还是锦书的干妈带过来的。
马天福正在积极抗癌,因为负担不起高额的医药费,已经辞掉工作,回老家去了。
马老太太也跟着儿子一起回去了,临上火车前还不念着小叶的名字。
沈佳妮卷着钱跑了,根本不管马天福的死活。
宋教授提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外甥女,也是咬牙切齿。
“佳妮这次太过分了,丈夫生病她怎么能卷款跑路呢?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去她家还被她妈撵出来了。”
宋教授是个道德感比较强的人,实在是无法认同沈佳妮一家的所作所为。
婚过不下去可以离,但是在人家生病时卷着钱躲着不见,这实在不应该。
宋教授去妹妹家,想跟妹妹说说这事,结果被沈佳妮的妈妈用扫帚撵出来了。
越想越气的宋教授就跑到锦书这大吐苦水。
“你要是能想明白极品的思路,那距离极品也不远了,别为了这种人影响心情。”
锦书把儿子塞在宋教授怀里。
龙凤胎三个多月了,马上就要百天了,又皮实了不少。
艾琛在睡了快三个月后,白天总算是不睡了,不过这孩子很安静,醒着的时候也不闹,就淡定地看着一切。
“又胖了。”宋教授看到宝宝笑逐颜开,什么不开心都忘了。
“我外孙女呢?”
“洗澡呢,翻身时掉砚台上了,蹭成个小黑孩儿。”
“她才多大,这就可以翻身了?”宋教授很惊讶,但很快又想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为什么孩子玩的地方会有砚台?”
“还不是林二哈”锦书咬牙切齿。
她在书房写毛笔字,林毅轩把闺女抱过来放桌上,美其名曰提升孩子的艺术审美。
结果审着审着,抱着她啃上了。
闺女就被放在桌上,锦书家的书桌是两个书桌拼一起的,很长,孩子在上面也不用担心掉下来。
谁也不知道这孩子会翻身了,可能是爹妈啃的时间有点长,小家伙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又苦于小婴儿只能仰面朝天地躺着,索性一个翻身,不偏不倚地翻到了砚台上。
小黑孩,就这么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