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走了母亲,林毅轩得意叉腰,假装听不到老妈在门外骂骂咧咧。
锦书出来时看到婆婆不在家,也没有太大反应。
平平静静吃了饭,平平静静出门。
林毅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现在这个状态,平静得像是丢了魂。
他把车载磁带换成钢琴曲,锦书怀孕后很注重胎教,家里和车里都囤了不少钢琴曲。
虽然林毅轩怀疑这玩意到底有多大效果,因为她经常听着听睡着了。
优美的钢琴曲回荡在车里,又戛然而止。
“忘了,以后不能听了。”林毅轩按下暂停键,煞有介事地摇头叹息。
“孩儿啊,不是爹狠心,是你们的妈妈不待见你们,钢琴曲你们是没资格听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锦书回过神。
“以后这两小的还没出来,就已经被你当成二等公民了,钢琴曲这两小的没资格享受了。”
林毅轩摸着锦书的肚子,一通摇头晃脑。
“我可怜的孩儿啊,但愿你们里面有一个长得像姐姐,或许妈妈还能把你们当成替身”
“越说越离谱!”锦书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
替身文学都出来了!
“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怎么可能——”锦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想说,她怎么可能会偏心,但是话说一半,自己都觉得虚伪。
一琛在她心里意义不一样,林毅轩话糙理不糙,她的确没有公平地对待宝宝。
“我现在不想说话,你最好不要惹我。”锦书把头转到窗外。
“嗯,我哪儿敢惹你啊,我地位还不如这两个二等公民呢。”林毅轩摸了下她的肚子,一本正经地宣布。
“从今儿开始,我打算成立个反歧视联盟,我当联盟队长,这是我的两个队员。”
“一家人还搞上拉帮结派了”锦书鄙夷地看他。
税务局到了。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这次找她来是告诉她调查结果的。
调查组查明了情况,证明了锦书的账没问题,组长亲自送锦书出来。
刚出大厅,迎面就遇到了胳膊缠着纱布的沈佳妮和阴着脸的罗汖。
“呦,今天不玩变装秀了?”林毅轩乐呵呵地说。
罗汖听到“变装秀”表情又沉了几分。
沈佳妮不知道这几人的波涛暗涌,她这次来是专门看于锦书倒霉的,她要落井下石。
“于锦书,你这是要被送到警察局,倒大霉了吧?”
锦书扯扯嘴角,她现在连怼人的力气都没有。
罗汖也是差不多的反应,看什么都是兴趣缺缺的样子。
本应该对线的两人,今天都不在状态,全靠身边的人火力输出。
“你父亲给的那个账本是假的,造假诬告,他的刑期可能又要延长了吧。”林毅轩替锦书怼了回去。
“什么?”罗汖从半死不活的状态里回过神。
“你不知道吗?账本是假的,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要坑我媳妇,现在真相已经查清了,我媳妇是清白的。”
罗汖不敢置信,看向组长,组长点头。
“小于总的账目没有问题,于总一家是咱们市的纳税大户,说是满门忠烈也不为过。”
这是查明白了,什么好听说什么,要是查得有问题,说的可不是这套词儿了。
“账本是假的,那——”罗汖脸色大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如果账本是假的,那于峰的投靠肯定也是假的!
罗汖第一时间想到了朴家在临市的招标会,那个价格,可是根据于峰的建议弄的!
抬腕看了眼时间,招标会已经开始了,他现在打电话也来不及了。
他这次来,本是想怀着复杂的心情送心爱的书酱上路。
没想到,倒霉的竟是他!
“我和媳妇得回家了,晚上还要全家涮火锅,她‘出差’的二哥回来了,我们全家聚一聚——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是吧,罗桑。”
林毅轩在罗汖的伤口上狠狠地撒了把盐。
“书酱,你够狠,这局是我输了。”罗汖咬牙切齿地看着锦书。
锦书还是面无表情,眼前这一幕其实她已经幻想了很久了。
这些天,她被造黄谣时,全靠着脑补反杀罗汖解气。
可是想象成真了,一点多巴胺都没增加,心情甚至毫无波动。
她现在满脑子都被“可能见不到女儿”的痛苦占满,快乐都被吸走了。
锦书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就像个木偶似的,往那一站,行尸走肉。
这反应看在罗汖眼里,觉得锦书是故意的,她甚至不愿给他一个反应,刺激得罗汖火上加火。
无心插柳,锦书没反应,反倒成了对罗汖最大的打击。
沈佳妮听不懂这些人说什么,站在边上觉得自己太委屈了,看于锦书站在林毅轩身边,新仇旧恨,情急之下,竟伸出手想推锦书。
就在此时,林毅轩注意到外面有反光一闪而过,大喊一声。
“趴下!”
林毅轩搂着锦书躲开,而想要推锦书的沈佳妮,却恰好来到了锦书刚刚站的位置。
“啊!”沈佳妮一声惨叫跪在地上。
本来就已经吊着一只手臂了,现在另外一只手臂也被打伤了。
而且更惨的是,这次袭击锦书的人,没有用昨晚的钢珠,用的是实弹。
疼得沈佳妮惨叫不已。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除了林毅轩没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林毅轩沉着环视四周,视线落在路边停着的白色桑塔纳上。
“走!”林毅轩握住锦书的手,快步朝着自家车走去。
“系好安全带。”林毅轩单手开车。
带着孕妇飙车并非他的本意,但是不把她带在身边,他无法放心。
白色桑塔纳窜入小巷。
“还挺狡猾,知道比速度干不过咱们,往这种犄角旮旯跑。”林毅轩扯扯嘴角。
桑塔纳上,戴鸭舌帽的男人回头频频望。
确定后面没人追上来,他露出邪魅一笑。
“好车又如何,这种狭窄路你照样进不来。”
男人把车停下,回头对着空无一人的马路吹了个口哨。
“就凭你也想抓到我?蠢死了,byebye了”
说罢,男人翻身上墙,纵身往下一跃。
就在他跳下来的瞬间,一道身影从边上闪了出来,男人察觉到不妙,再想翻回去,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