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金镯子,变成了一金一工艺品,这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锦书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放下盒子,饶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
于老太满脸得意,洋洋得意地指着郑昕说道:“郑昕是我们家未来的孙媳妇,这家里的东西未来都是她和大言的,至于她么——”
枯柴一般的手指向锦书,声音也变得尖酸起来。
“她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都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是不是我们家的骨肉都不一定,给她个工艺品都是给她脸了。”
“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书是我女儿,你看她长得跟晨晨多像啊。”于弘文耐着性子解释。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贴上来的?退一万步说,她是长得像陈晨,可是孩子是谁的,妈不一定有错,爹可不一定喽”
这话就很恶毒了,这是暗讽陈晨在外偷人,怀疑锦书血统。
陈晨半辈子都没跟婆婆红过脸,之前老太太再能作妖她都忍了,今儿的性质不一样,她立马站了起来。
“于弘文!你不把这件事摆平就别过了,小书,跟妈走!”
锦书马上站起来,老妈说话都不会很大声,这是真生气了。
一旁的郑昕从打开盒子那刻起就如坐针毡,被迫卷到家庭纷争里,见未来婆婆发飙了,她忙把盒子放回桌上,跟着站起来。
“于老夫人,我现在跟言总还不是夫妻关系,您的礼物我不能收。”
说罢跟着锦书母女站在一起,于瑞言见女朋友跑了,也跟着站了起来,在于老太怒其不争的眼神里摊手。
“奶,你这次太离谱了。”
“晨晨,有话好好说,别生气!”于弘文见一家子都跑了,就把他一个人留
“这些年我就是太好说话了,才把事情弄到这一步,她现在连女儿的血统都敢怀疑,你这件事不处理好,女儿以后不叫你爸爸!”陈晨对着于弘文怒斥。
“别瞎说,她不叫我爸叫啥?”于弘文麻爪了,他可从没见过媳妇这么生气过,都怪老妈,太不像话。
“叫大爷!”锦书喊得可痛快了。
于弘文横眉怒目。
“叫什么大爷我是你爹!别胡闹!哄好你妈妈!”
眼见着媳妇头也不回地领着孩子们浩浩荡荡离开,于弘文只能冲着锦书背影喊。
锦书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啦啦啦,听不到
门被用力甩上。
于老太太凭一己之力,搅和的全家不安宁,她得意极了。
“儿子,你看看,陈晨哪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她生的孩子也不像话,大言就不说了,挑女人的眼光差极了,挑来挑去,找了个下人,就说这个小野种。”
“她是我女儿!”
“是不是你孩子,你知道?把这种来路不明的孩子接回来,你就当个宠物养着,我也不说啥了,可你怎么能把你弟弟的股份给她?她算老几呦!”
于老太藏了一天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她这次来,不仅是为了让于弘文撤诉,她更大的目的,是想让于弘文把给锦书的股份给于弘武和他的儿子。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于弘文是让海外的律师做股权变更的,刚交代下去没几天,于老太就知道了。
想也知道,是于弘武贼心不死,一直派人盯着他这边的动静。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么多钱,怎么能给来路不明的人?弘武是你亲弟弟,他就是淘气了点,那也是你亲弟弟!”
“他都找杀手要害死我全家了,这么恶劣的行为,你就用淘气两个字糊弄过去?”
“你们不没死吗?头发丝都没少一根,怎么能这样对你弟弟呢?我听说,你们要了巨额的赔偿金,你弟弟哪来的钱啊。”
“给他的股份让他还出来就够了。”
于弘武在于氏有20%的股份。
现在兄弟已经闹掰,于弘文打算把弟弟的股份收回来,把股份转让给锦书。
原本于家股权比例是,于弘文占股25%陈晨占股10%于瑞言占股15%于弘武占股20%。
这都是于老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给小儿子争取到的,于弘武那20%,里面包含了于老太太的养老钱。
通过这次家族危机,于弘文发现这种占股方式太危险了,这次如果不是有女儿帮忙,于弘武只要收购其他股东的股份,就能吞并公司。
为了杜绝这种事发生,于弘文打算以撤诉做条件,逼迫于弘武交出股权,把股权变更给锦书,再从其他股东手里收购5%的股份给儿子。
这样,锦书占股20%,于瑞言占股20%,于弘文夫妇手里占股35%,这是非常安全的结构。
以后再有突发事件,锦书手里的20%股份,将会成为于家保命符,可以抛也可以留。
但是对于老太来说,这绝对不是个好安排。
所以她才会用锦书的身世做文章。
“如果您怀疑我女儿,就等于否认我这个儿子,以后也就没见面的必要了,我会通过信托基金安顿你的后半生,保证你衣食无忧。”
于弘文现在只想快点摆平老太太,赶紧找老婆闺女澄清误会,所以口吻非常强硬。
于老太听到他这么说,心咯噔一下。
没想到,小野种在家里的地位竟然这么高。
察觉到碰触到儿子底线了,于老太不敢抓着锦书身世说了,掏出手帕,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能有什么坏心眼,我是为了你好,怕你被人骗啊,退一万步说,那丫头就是你孩子,可她是女儿啊,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把股份给她,不就是把钱送给姓林的?跟咱老于家啥关系!”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没有毅轩,我们早就死在你小儿子手里了,这个女婿跟我亲儿子,有什么区别。”
一墙之隔,于瑞言拿着水杯,扣在墙上,听着墙那头的对话,还不忘实况转播。
“咱爸正在夸妹夫,并痛斥老章鱼陈旧思想。”
“你还有工夫偷听,过来劝劝妈啊!”锦书手忙脚乱地给陈晨擦眼泪。
老妈是真会哭啊,两眼睛就跟没了阀门的水龙头,噼里啪啦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