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安住院的
他被胖老板打断了一根肋骨,在医院一直躺着休养,好不容易才捡回半条命。
他把自己身上的奢侈品全都二手卖掉,才堪堪付了医疗费,又回到身无分文的状态。
身体刚有所好转,陆安就不顾医嘱执意出院,他实在没钱住院了。
现在,他在街头游荡,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注视江苒的饭店。
陆安捂着自己腰侧,断掉的那根肋骨对他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每走一步就痛得冷汗直流。
胖老板他惹不起,他就把对胖老板的愤怒和怨恨转嫁到江苒身上。
那天自己被打,明明江苒可以救自己的。
可她就站在饭店门口,静静地望着。
冷漠,自私。
他已经知道错了,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恨,可她不应该见死不救。
如果江苒当时出手相助,他就不会断掉一根肋骨,他就不会再次回到一贫如洗的境地。
这一切都是江苒造成的。
都怪江苒。
陆安在贫穷和痛苦的折磨下,心理扭曲,急需找到一个宣泄的突破口。
他眼睁睁的看着江苒的饭店越来越红火,排队的长龙越来越长,赚得盆满钵满,而他自己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见天日,在绝望中苦苦挣扎。
他不甘心啊。
他要把江苒拉下来,体会一下绝望的滋味。
还好自己留了一手。
就是防止自己有朝一日被扫地出门,他可以给予江苒饭店致命一击。
陆安反手拨打电话给食品安全局:“喂你好,是食品安全局吗?我要举报……”
另一头,黄毛开开心心的上班,维持门口人群排队的秩序。
顾客的数量肉眼可见的增长。
饭店的生意愈发红火。
黄毛荣辱与焉,每天上班都干劲满满:“不要急,不要急,大家一个一个慢慢来,好好排队……”
他揪住一个想插队的人,正打算把他拎出来好好教育,蓦然人群让开一条路。
一群身穿制服的人径直走到饭店门口。
黄毛觉得不对,下意识拦住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
领队的人掏出一个牌子和一份证件:“我们是食品安全局的,有人举报你们饭店的食品不合格,吃了拉肚子,请配合我们调查。”
黄毛眉头皱成川字:“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饭店的食品,绝对合格正规。”
那领队不大高兴:“你是在质疑我们的能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黄毛用身体挡在门前:“我只是不接受平白无故的污蔑。”
就在他和领队要吵起来的时候,身后传来江苒的声音。
“黄毛,让他们进来。”
相对于黄毛激动的神情,江苒表现的很平静。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举报污蔑,但她对自己的饭店有足够的信心。
自己的饭店到底合不合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污蔑就是污蔑。
清白的永远是清白的。
围观的群众面面相觑,也忍不住为饭店说话。
“同志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在这饭店吃了那么多顿饭,从来没有人拉过肚子。”
江苒饭店在这一片都有口皆碑,眼下平白遭受这样的污蔑,群众纷纷忍不住站出来为饭店说话。
江苒安抚群众。
“大家不要慌,饭店会积极配合食品安全局检查。”
“可能要耽误些时间,大家就先散了吧,今天饭店暂时休整。”
安抚好群众,江苒陪着领队介绍饭馆。
“这里是前厅,旁边是结账区,再往后走,就是后厨……”
领队一一仔细查看,桌椅排放整齐,瓷砖被擦得锃亮,亮的能照出人影,所有设施摆放的井井有条,定期消毒。
最令人注目的,是墙上摆的整整一面锦旗。
看到这里,领队不由心中存疑。
这确实不像是安全不过关的模样。
难道他们真的搞错了?是有人故意乱举报?
这一片都是饭店,同行之间恶意竞争,时常胡乱举报,领队对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莫非,饭店真的是清白的?
“这里,就是存放食品的仓库。”江苒推开仓库的大门,带领队朝里走去,走到最里面,她的脚步顿住。
领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只见最里面食材摆放凌乱,角落里摆着一袋垃圾,似乎许久没有清理,散发的若有若无的臭味。
领队瞬间严阵以待,表情严肃:“江女士,这些随意摆放的食材和垃圾,你准备如何解释?”
这状况是江苒没有料到的。
但她依旧镇定自若:“同志你别着急,我也才发现这个问题,我问问手底下的员工。”
江苒把黄毛招来:“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定期打扫仓库吗?”
黄毛表情怪异,吞吞吐吐道:“仓库……是陆安负责打扫的。”
“他走了以后,没人打扫仓库。我就会定期来打扫,但我没留意到角落里的这些……”
这些食材和垃圾摆放的位置太过刁钻,一直要走到仓库最里面,黄毛又是个大大咧咧缺心眼的人,一不留神就忽略了这处角落。
江苒和黄毛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毫无疑问,这是陆安留的后手。
食材凌乱尚且可以用粗心来解释,但那袋臭烘烘的垃圾,显然是陆安刻意摆在这里的。
领队语气严肃:“江女士,看来你的饭店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够停业三天,接受我们的检查。”
江苒点头,口吻平静:“好的,我们会积极配合,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检查,还我们一个清白。”
就算这处角落食材摆放凌乱,存在一袋垃圾,看上去环境糟糕。
但这里的食材绝对没有摆上顾客的餐桌。
摆上顾客餐桌的食品,一定安全达标。
“行,那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感谢江女士的配合。我马上回局里汇报工作,明天继续来检查。”
领队说完,就匆匆带着人回去汇报工作。
他们走后,黄毛垂下脑袋,低声说:“对不起,苒姐,是我粗心大意了……”
江苒捋了把他的黄毛,淡淡安慰:“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轻信小人,把祸害招进了店里。”
如果从一开始,她没有因为心软把陆安招进店里,就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