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医院是怎么照顾人的,我儿子都要死了,你们竟然都无动于衷,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午后,一位中年女子站在门前破口大骂,涂着豆蔻的手指恨不得戳进面前太医的脑袋里面。
“我儿子送过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才多久的时间,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你们太医到底做了什么?”
年纪轻轻的张太医口干舌燥的解释,“裴夫人,下官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裴公子身上的伤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他。”
裴夫人叉腰,手指在张太医的面前挥舞,“不可能,我儿子好好的,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一定是你们做了什么?”
裴夫人双目猩红,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百般疼爱,连一场风寒都没有得过,送进来后竟然糟了这么大的罪。
不但瘦了,而且还有这么多的伤。
这到底是糟了多大的罪啊!
裴夫人口口声声不会放过眼前的太医,定要他尝到比自己儿子痛苦百倍的酷刑。
要让他千刀万割。
同样的话张太医自从来到要此处之后不知道听了多少,诅咒他八辈祖宗的大有人在。
张太医不胜其烦的再次解释,“裴夫人,您儿子是在毒瘾发作的时候,自己弄伤的,和他人没有关系。”
“您如果实在不相信的话可以让别人来治疗你儿子。”
正好他还不愿意管呢!
送进来戒毒的公子里面,裴公子是最难缠的一波。
他也是倒霉竟然分到了他,天知道这些日子为了不让裴公子做出冲动的事情,他付出了多大的心思,他觉得过这一遭之后,他起码要少活五年。
他甚至有点后悔来了。
他年纪轻轻的前途无量,留在太医院里面给贵人们看病不是挺好的吗,不但清闲,还有诊金拿!
何苦来来这里受苦。
不管小张太医如何的解释,裴夫人就是听不进去。
拉着他就要找负责此事的陆院正评理,言明让陆院正严惩他。
陆院正听完了裴夫人的控诉,面无表情的问:“这么说来,你是不想让张太医照顾你儿子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所有的太医里面包括自己在内,小张太医是最有耐心的,说他虐待人,实在是天大的误会。
陆院正似乎看到了小张眼睛里面的控诉,进入到观后,一向深受尊敬的太医什么时候变成了恶魔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裴夫人还在控诉小张太医的恶行,极力让陆院正将人赶出道观,甚至是赶出太医院。
“小张太医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裴夫人见状狠狠地点头,眼里里面满是控诉。
“当然了,您是没有看到我儿子被他照顾的有多惨,要是再让他照顾下去我儿子肯定活不成了。”
“既如此,我让别人来照顾裴公子就是了。”
裴夫人一脸得意的朝着小张太医挑了个眉,怎么样敢对我儿子出手这就是下场。
小张太医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知道在这个缺人的时候院正是不会赶他走的。
裴夫人控诉过后,一脸讨好的看向陆院正。
“陆院正,太医院的人里面就属你的医术最好了,要不然……”
裴夫人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荷包,粗粗看的话里面至少有五十两银子。
“您亲自照顾我儿子吧。”
陆院正点头,收下了荷包交给身后的药童,吩咐道:“将银子交给孙大人,记得写上裴夫人的名字。”
“是。”
裴夫人一脸的尴尬,忍不住撇了撇嘴。
陆院正对着小张太医道:“既然裴夫人不喜欢你治疗裴公子,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照顾新的来人吧,裴公子那边我亲自照顾就是了。”
“是。”
小张太医一脸从容地应下了,比起照顾这些花花公子,他更喜欢去照顾新来的人,先来的都是大爷,后面的则差一些,相应的脾气也差一点。
起码不闹腾,即便是闹腾也不会太过分。
裴夫人见陆院正没有处罚小张太医,面上有些不爽。
觉得没有达到目的,这么做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陆院正,他把我儿子照顾的都受伤了,您怎么也不处罚他,要我说这样的人就应该赶出太医院才是。”
还没有走掉的小张太医竟然一脸热情的看向陆院正,眼神里多了几分恳求。
可以吗?
他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吗?
想得美!
陆院正轻哼了一声,冷着脸道:“裴夫人,我们太医院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时辰不早了探视的时间过了,你该走了。”
裴夫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陆院正。
医助这时跑了过来,焦急地道:“陆院正,贾公子喊着脑袋疼,还一个劲的撞墙。”
陆院正头都不抬,“给他泼一些冷水,或者给他直接敲晕了。”
“是。”
裴夫人脚下下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她是不是听错了,陆院正竟然要用冷水给人浇头,万一得了风寒可怎么办?
这时,她的余光看到有四个奴仆按着一个人,一桶一桶的浇水,那个人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知道穿了多久了。
定睛一看不正是他儿子的死党贾家的二公子吗?
天啊,他竟然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这不是虐待吗?
不是说他们的孩子是送过来戒毒的吗,难不成就是这样戒毒的吗?
裴夫人突然脊背一寒,“陆院正?”
身后空无一人,陆院正和小张太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裴夫人手心出汗,想去找陆院正,却被看守的士兵拦住了,“探视时间已过,夫人请回吧。”
“不,我要见陆院正。”
她不能让自己的日子落在陆院正的手里。
裴夫人后悔了,想要找陆院正换回来,可看守道观的士兵全不肯让她逗留。
裴夫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孙铭。
“孙大人,求您救救我儿子,我儿子要是落在陆院正的手里,不死也得把一层皮啊!”
她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