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臻难过的坐在客栈的角落,时不时的看向楼上的房间。
许久没有人出来,看来大家都没发现他,也是,他爹似乎从来不在乎他怎么想。
他眼眶有些泛红,他知道自己不该生闷气,爹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该添麻烦,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多想。
他不是小孩子了!
他依稀记得当初在宫里,爹对他就很冷淡,不管他做什么,他爹都看不见,教导他的嬷嬷说,爹是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很忙。
太傅讲的都是为君之道,都是让他坚强,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太子。
太后倒是很喜欢他,会经常叫他过去,他在太后身上感受到了亲情,可是好景不长,太后忽然就对他不好了。
甚至为了他和爹爹吵架,燕臻听到了“野种”两个字。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去问嬷嬷,嬷嬷吓的脸色苍白,让他不要乱说,他又去问太傅,太傅脸色大变,还罚他抄书,打了他的手心。
后来他就不问了,他去藏书阁查,只得到了只言片语。
后来,还是听几个小宫女的议论,他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
他想,他难道不是爹的儿子啊?如果不是,那他又是谁的儿子?
燕臻很想问问他爹,可是他不敢。
没多久,宫里出事了,他看着慌张的宫人,面目狰狞的侍卫,心情忐忑又不安。
稀里糊涂的就被带着离开宫,跟着他爹浪迹天涯。
有人觉得他很惨,有人觉得他辛苦,有人惋惜他失去了太子的位置,只有燕臻知道他有多开心。
这是他长这么大,
季寒曾经问他:“你觉得在外面好,还是做太子好?”
燕臻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试图观察季寒,想回答一个爹爹喜欢的答案,可是季寒只是看着他,让他实话实说。
于是燕臻说:“我喜欢在外面。”
季寒:“为什么?当太子不好吗?”
燕臻摇头。
“当太子要学很多东西,还要被许多人盯着管着,没有自由。”
燕臻不喜欢,他不喜欢穿那些繁复精致却麻烦的衣服,也不喜欢背书学什么为君之道,更不想走到哪里,别人都低着头或者跪着恭敬的和他说话。
他喜欢自由!
季寒沉默良久,最终他点点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半晌他才说:“我也是。”
曾经无数次困扰他的心魔似乎一下子就没了。
当皇帝又怎么样呢?好像还不如自由自在的在外面。
季寒也释然了。
燕臻他爹对他的态度变了。
他们父子开始亲近,却也没那么亲近。
他想像别的孩子一样对着爹爹撒娇,也想被爹爹抱着,他长这么大很少有人抱过他。
他记得那年他发烧了,嬷嬷抱过他,结果被太后的人狠狠的训斥了,那之后,就没人抱他了。
燕臻叹了口气。
楼上的门开了,几个大人应该是商量好了什么,燕臻自己上了楼,李肃看见他,招呼他过来,燕臻站着没动,他总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
李肃问:“你有几个爹?”
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换来了小孩一个白眼
燕臻不想和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