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楼。
赫连烬一身穷书生的打扮,看起来单纯无辜,就像是误入盘丝洞的唐僧。后来被老鸨拉上了楼,他支支吾吾的要了一壶酒,一叠生米,从随身的手帕里掏出一点银子,还没说话就先羞红了脸:“大……大婶,小……小生要上京赶考的,路……路过此地,就是…就是想找间房子住。”
他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很紧张。
老鸨子就知道这人假正经,明明是图新鲜想睡个姑娘,结果还说自己走错了,读书人就是脸皮薄,面对这种的,老鸨也顺着他道:“我知道……我知道,咱们这地方,公子可真是来对了,咱们这里别的不说,保证让你睡的舒舒服服。”
赫连烬点点头,好奇的打量一边枝招展的姑娘,偶然有姑娘看他好玩,过来摸一把他,他就羞红了脸躲着,模样当真是可爱及了,更加激起了不少姑娘的好感和好奇心,都争抢着伺候他,话本子里不是都写了,青楼女子接济落魄书生,书生中举后,回来给姑娘赎身,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过了一辈子。
白马有了,王子有了,姑娘们都开始做梦了。
姜洪文的人盯了好几天,赫连烬都是这个路数,不是进京赶考的穷书生,就是进京赶考路上被人偷了钱的穷书生,他看重的姑娘到是什么样的都有,有年轻漂亮的,也有年纪大不漂亮的,没人发现他的身份,他自己玩的非常开心。
姜勇冷笑一声,他是一万个看不上赫连烬,赫连家就他最没本事,还最没品。
姜洪文到是没说什么,只让人继续盯着。
陶真女扮男装跟在裴湛身后,她还是
裴湛轻车熟路,看样子没少来,陶真对着他后背翻了个白眼,他身高腿长,很引人注意,可是那张脸却是非常的平凡,这还是霍行成亲那天一百两银子跟秦岩买的那张假面具。
老鸨一看他穿着,就知道他是有钱人,忙上来招呼他。
裴湛笑着跟老鸨要了个房间,还叫了两个姑娘弹琴唱曲子。
老鸨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陶真是女扮男装,心想一定是哪家的少爷带着自己屋里人来寻刺激了,她交代姑娘们都机灵点,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两个人姑娘很听话。
陶真以为的香艳场面没出现,她非常失望,偷偷的问裴湛:“你们公子哥逛妓院都这么纯洁的吗?”
裴湛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不想跟陶真说,于是点点头:“是啊,不然呢。”
陶真觉得府城妓院真是太纯洁,她感觉没意思,便和姑娘们聊天,而裴湛借口上茅房出去了,他四周看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看到了拿着纸笔笑的一脸纯洁的赫连烬正和一个姑娘吟诗作对,姑娘如狼似虎的看着他,而他还一副懵懂的模样,在姑娘夸他“好诗”的时候,他低着头说:“哪里哪里。”
裴湛“……”
他和京城的赫连家有过几次接触,不过没和这位小将军接触过,不知道他居然是这个路数的。
最后姑娘被他以礼法不合,要洁身自好等等借口赶出去了,看得出这位姑娘非常失落,走的时候眼中含泪,不知道因为
裴湛终于明白,为什么陶真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了。
“谁在外面?”赫连烬非常敏锐,说话的同时已经到了门口,推门和裴湛来了个四目相对。
裴湛和自我介绍了一下,赫连烬不耐烦道:“你再晚来点,这街的青楼我都要逛完了。”
裴湛进了门,道:“我也没想到赫连小将军品味如此奇特。”
刚刚跑出去那个姑娘脸上长了个痦子,裴湛向来看脸,让他面对那样的姑娘他是说不出那么深情款款的话来的。
赫连烬笑着喝了口茶,眯着眼睛打量裴湛:“都说你是京城的男魁,我看也不怎么样啊。我先说明一下,我不和丑人谈正事。”
裴湛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将脸上的面具撕下来,赫连烬看着他那张假面具,觉得很惊讶,他又看看裴湛的脸,点点头:“我们可以说正事了。”
…
陶真和两位姑娘玩了会划拳,拉近了关系,她问:“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做这一行,一个月有多少银子啊?”
叫绿腰的姑娘道:“也没多少……”
她说了个数目,陶真很惊讶:“这么多呀。”
桃红姑娘道:“还好,也不是每个月都这么多,咱们这生意好,客人有钱也大方,就给的多。”
说完,她和绿腰相互递了个眼色,绿腰道:“我们这一行不光彩,哪里有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舒服来钱快。”
陶真摇头:“不,还是你们挣的钱多。”
她叹了口气:“我一个月……不,是我们夫人一个月的月钱,是你们的一半不到,而且……”
“而且什么?”
和陶真好奇她们的生活一样,两位姑娘也好奇大宅子里那些达官贵人们的生活。
陶真叹了口气道:“哎……就是咱们就说舒服,还是你们舒服,这个不行换一个,总有行的,我们……我是说我们宅子里的夫人就惨了,去哪里换啊?只能守着一个萝卜丁过活,哪里能知道男人们的好。”
两位姑娘点点头。
绿腰终于有了点优越感,她说:“其实我们这生意啊,赚钱多,可到底为人不耻,做的就是伺候人的事,哪位爷伺候不好了,都是麻烦,哪里像府里的夫人们,吃的好穿的好,还有人伺候,萝卜丁就萝卜丁吧,总比我们强。”
桃红点点头:“是啊,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若是有办法谁愿意做这个啊。”
陶真也跟着点点头:“都苦啊…”
裴湛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两个姑娘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还饶有深意的在他下半身扫了一眼。
裴湛不明所以的看着陶真,他怀疑姓陶的又没办好事。
陶真冲他笑道:“没事没事,公子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