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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f赫连融一时沉默,面前二人眼中期待,显然是一副在等着决定的样子。赫连融心下知道,此时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点头,二人今日也会拼尽全力,至少笪礼一定是这样。可正因为如此,他也知道这个动作是何其贵重。
再开口,赫连融眼中更多了几分释然,看向二人轻声道:“本王知道王府有一处小路,能直通后院,离这里也很近,而且后门背靠院子,院子里头都是假山相连,即便是被人追上,躲避也要容易一些。这是本王的府邸,想来二弟对此并不知晓,应当能够助我们顺利出府。”
赫连融微微一顿,拱手道:“今日身家性命,就交给两位了。”
许安安忍不住笑了,转头看向亦松了口气的笪礼,挑眉道:“那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时地利与人和嘛,正好,咱们就趁此机会,大闹一场吧。”
笪礼一脸鄙夷,显然对许安安这个用词很有意见。
而赫连融对上许安安的模样儿竟也跟着连连点头:“嗯,就大闹一场。”
笪礼心下虽有疑虑,毕竟自己今日见到赫连鸿之后,他愿意将自己与赫连融关在一起这件事情就已经很是奇怪,若是寻常来说很应当将二人隔开才是,再加之许安安竟能如此轻易的找到自己,并且顺利进来,这些都不是笪礼印象中赫连鸿的做派。但听到赫连融终于愿意随自己离开,再加上许安安此时兴致勃勃的样子,却也放心下来,就如同许安安说的那般,什么都不想,大闹一场。
笪礼习惯性地想要摸出袖口的短刀,然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冲动,动作不禁一滞。
许安安侧首看在眼里,好像早有预料,弯着眉眼一副瞧热闹的模样儿。
笪礼轻咳了一声暗自握拳,只做出无事一般回过身去,心下暗自思虑着一会儿该怎么先想办法抢把刀剑才是。
“外头守着的那两个虽然蠢笨,但也瞧着人高马大的,即便你功夫再高也好,但赤手空拳,一定是打不过的。”许安安慢悠悠地说着,见笪礼低着头不言语,一面将自己跨在腰间的剑递了过去,挑眉道:“来吧,这是我十岁生辰时,我父亲送我的,你先拿着。不过这回只是借你用用罢了,你可别当成你的再乱丢了去,得还我的。”
笪礼一愣,双手接过郑重道:“多谢。”
许安安展颜笑开,说话间眯着眼睛又拿起装满了胶的瓷瓶,看向外头冷哼了一声:“好了,时间不多了,咱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笪礼收好剑后,瞧着许安安的气势,不禁有些担心,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提醒道:“我觉得你还是稍微冷静一些,不要瞎闹腾,我的想法是,只要准备好炮仗,引……”
“你别想法了,上战场这事儿我承认你有经验,但是要说闹事儿,那还是我比较有经验。”许安安蹙眉有些不耐,打断了笪礼的话:“这回就听我的,我有法子,保准一次到位,永绝后患。”
说罢,许安安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看向门口,很是正经地抬手谢绝了笪礼试图想要帮忙的动作,一派许安安想象中成大事的模样儿。
“你们两个就好生在旁边歇着吧,积存力量,一切都交给我。”许安安说完,回头冲着二人郑重颔首,转而收拾起方才拿出来的瓶瓶罐罐,自顾自地蹲下身忙活起来。
“她在做什么?”赫连融一边说着一边往侧边挪了挪,颇为费力地给无奈走过来的笪礼一个略宽敞一些的位置。
“不知道。”笪礼皱眉坐了下来:“但是不让她折腾这一番,她会很吵。”
“吵?”
“嗯,一直说,不会停,说着说着好像挺有道理的。不过没关系,正好这会子时间还早,总要等到入夜再行动比较稳妥一些,她折腾她的,我们休息一下。”
“你好像对她很了解的样子。”赫连融看向笪礼,意有所指:“但是平白无故,她为什么愿意帮你?”
“她不是帮我,是帮您。”
“本王今日与她不过头一回见面,她何必豁出性命去这样帮我?自然是因为你的缘故。”
“你不知道她,她原是话本子看多了,有些当英雄的想头在身上。而且她是极简单的人,有时候可能只是看得起这么一个人,并无其他,总归是得她心里头认定的,与别人没什么关系。”笪礼极正色地看了回去,念及当日他与许安安阴差阳错的一次绑架,第二回见面时许安安便愿意借了许多银钱给他,不觉微微垂了眼皮:“而且她与旁的女子不同,因而您很不必当做寻常一般想象过多。”
赫连融失笑,忍不住看向许安安的方向,半晌微微点了点头,果真很是放心地歪头靠在身后的墙上眯起眼睛。
笪礼见状,亦抱着剑闭上眼,耳边隐约传来许安安自言自语的声音。
“这个胶,我给你们铺在这儿,粘住你们,摔你们一个狗吃屎,谁也别想跑……”
“这个痒痒粉,哈,一走到这儿就撒,一个都逃不过,叫你们抓心挠肝生不如死。”
“这个炮仗,嗯……放这儿吧,一脚一炮,让你们脚底开花!”
“还有这个迷药……”
不多时,许安安基本按照计划折腾完毕,随身袋子里的存货用了大半,站在内室和外室中间的台阶上,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看着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笪礼这会儿听着动静也站起身,略睡了会子精神头也好了许多,正要抬步出去,却被许安安堵在内室不叫动弹。
“别过去,再中了我的陷阱,哭都来不及。”许安安正色。
笪礼忍俊不禁,只能越过许安安的肩膀冷眼瞧了半晌,难免有些怀疑:“你这些……能行吗?”
许安安叉着腰抹了把额前的汗回过头去不满道:“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能行吗?你的问题简直就是对我不辞辛苦的侮辱。不是能行吗,那是必须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