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
侍卫闻言略带疑虑,几欲上前,许安安心下一拎,随即一个眼色,齐昱又开始极配合地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哎,你们女人家的钱就是好骗,什么簪子衣裳,只要说是独一份儿的,那可了不得,乌泱泱地抢起来。要我说,若当真是赚钱的好东西,怎么可能就做一个两个的?有钱不赚,那店家难不成是个傻子?”齐昱懒懒说着,一个转身,正挡住探头探脑来看的侍卫:“嘿,你说是吧?”
侍卫一愣,缩了回来连忙点头:“是是是。”
许安安轻哼了一声:“是什么是?!那簪子上头好大的一颗宝石,原就稀缺得紧,自然也造不出多少个。你们以为它跟三皇子府里头那天鹅似的,黑的不见了还能再寻个白的一样喜欢?”
侍卫闻言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你跟人家叫嚷什么?看把人家吓唬的,站都要站不稳。”齐昱瞥了许安安一眼咂了咂嘴:“哎,本王忽然想起来,今儿进宫时好像就没瞧见你戴什么大宝石簪子,莫不是你就根本放在府里头忘了,然后这会子找不见便故意说是丢了,诓我来的,又叫我给你买新首饰是不是?”
“妾身在王爷眼中就是这样的人?”许安安愕然做出一副震惊委屈的样子:“妾身自认嫁给王爷之后小心谨慎不敢有半分越矩,没成想王爷竟觉得妾身是那种为一个簪子而欺瞒王爷的人。若当真如此……妾身还不如死了干净。”
许安安说着,极是熟练的捂着帕子,先红了眼,随即泪珠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侍卫很是茫然,不知二人怎么突然就吵到了这份儿上。
齐昱也很是茫然,还是头一次知道一个人的眼泪能说流就流的。
二人几乎是同样的神情看着已经开始抽泣着的许安安。
帕子下,半晌也没等到接话儿的许安安一个瞪眼,齐昱当即回过神来。
“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的好不好!本王哪里是这个意思?动不动就死了活了的,哪里像个王妃的样子?!”齐昱试图继续跟方才一样嚷嚷,但是明显气势因为许安安的眼泪下去了许多。
许安安却是很在状态,捂着帕子柔弱得仿佛说完就要晕过去一般:“我是不像王妃的样子,既然王爷都不相信妾身,那妾身这个王妃当的自是没什么意思,妾身现下就去找母后给妾身做主,叫母后给妾身评评理,看今儿这事儿是妾身错了还是王爷错了。”
齐昱一听就急了:“你干什么!我这不就是嘀咕一句,说什么了,怎么又要告状?!到时候母后看你哭成这个样子,又要说我的不是,你就不能换个法子呢?!”
许安安也不言语,只忙着哭,说话间就张牙舞爪地闹着要下马车,齐昱眼疾手快,顺势拉住许安安递过来的手,二人说话间就从刚刚的吵架到现在的拉扯。
那小侍卫见状彻底没了主意,转头去看一旁的几人,那几人也是默默地冲他摇头并不敢上前。
“你还看什么看!查完了没有?!真等着王妃去母后那儿告了状叫本王不好过,你们一个个的都别好过!”齐昱一边拦腰抱住许安安,一边冲着那侍卫嚷嚷。
“查……查完了。”侍卫眼看自己孤军奋战,自是顾不得许多,一边让开一边冲着宫门前的人挥了挥手:“放行,快放行!”
许安安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却还不忘再挣脱上几下,满满的哭腔尤比方才更甚:“我要去找母后,放我去找母后,我要母后给我做主……”
二人这番也算是熟能生巧,倒是把一直躲在马车里低着头的齐欢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心情跌宕起伏,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准备去找圣上将罪责一力承担的可能,再瞧着二人,很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胡搅蛮缠。然而齐昱和许安安二人就这么以一个拖一个拉的姿势顺利出了宫,齐欢从不安到慌张,此时只剩下目瞪口呆。
于是马蹄哒哒,在许安安的哭闹声中,顺利将三人送出了宫。
“所以……出宫了吗?……”
三人静默,直至马车在转弯处停稳,齐欢适时的开口让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的二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后相对坐定。
“出宫了。”
“嗯,出宫了。”
“那个……眼泪,擦擦。”
“好,多谢。”
“不客气。”
方才还配合得极默契的二人这会儿面对面,都是低着头,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齐欢看看红着脸的齐昱,再看看白着脸的许安安,二人沉默得像是从未见过面一般的局促不安。想到近日里宫里头关于二人的传言,虽并未多问,已然忍不住笑了开来,一边起身掀开一侧的车帘,只见马车外人来人往,沿街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好不热闹。与一墙之隔庄严肃穆的皇宫相比,这显然就是另外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极端。
齐昱回过神来连忙凑近齐欢说道:“五姐,我都帮你想好了,这会子正是快要用晚饭的时候,我知道西城有家的酒楼,甜的辣的各个地域的菜式都做得极好,什么样式的都能尝得到。只是到时候也不用太饱,那边离夜市也很近,到了晚些我们就去逛夜市,里头有好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还有极好的灯景,等走走觉得饿了,路边上也有许多吃的,你觉得怎么样?”
“嗯,行,都听你的。”齐欢头都没回。
齐昱犹豫着又看向一旁的许安安:“安……”
许安安早已掀开另一侧的车帘,还不等齐昱说完便将下巴抵在交叠着的手上轻声道:“今儿我就跟着你们,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
齐欢侧过脸用手肘推了推还在怔愣着的齐昱挑眉道:“听见没?咱们去哪儿,安安就去哪儿。”
齐昱当即点了点头笑开,扬声叫前头的小厮架着马车往饭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