撗我瞧着他带了那么些人来找你,倒不像是舍不得的样子。”男子语气淡淡。
“那是因着我……在外头偷了人。”
“偷人?”
“嗯,想来他是为这个来抓我的。”许安安电光火石般灵光乍现,极是熟练的抽泣和哭腔让她在说这些话时愈发顺畅:“你方才看见他身边那丫头没有?那原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头,自小跟着我,对我再知道不过。如今看来,就是她背叛了我。”
“哦?”男子饶有兴趣竟与许安安讨论起来:“她自小跟着你,想来应当与你感情极好,又为何要背叛你?”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还能到现下这副处境?”许安安一脸委屈,反问道:“旁观者清,要不你帮我分析分析?”
“或许是因为你平日里待她不好。”
“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她,前儿还说要给她日后寻个好婆家,好生给她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怎么就待她不好了?”
“也或许……是因为她喜欢上了那个王爷。感情这种东西,很容易让人盲目。”
“不会吧……”
“日久生情,也未可知。”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只是如果按照你说的这么丢脸的事情,他能带着这么多人?”
“你不了解他,他并不觉得丢脸。而且……”
许安安说着想要顺势转头,却触及男子刀锋一近,一时只能稳住身子不再动弹。
“而且什么?”
“而且,他恨不得全京城都知道这事儿,他刚好光明正大的休了我另娶。你不知道,他红颜知己极多,绕着王府三两圈都不止。”许安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声问道:“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不要让他抓到我,放我走?”
“只是原是你先偷了人,是你的不是。”男子语气认真。
许安安当即变了脸色:“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那怎么还能是我的不是了?我也委屈得很。”
“哦?”
“他待我不好,还与我约法三章,第一章就是要我不能管他每日里去哪里做什么,还说他要自由。我是个女子,并不能同男子一般有什么作为,一生都攀附于自己的丈夫。既是嫁了人,即便从前如何,我便是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天可怜见的,我成亲第一日就去给他向皇上求个妾室,第二日就为了给他做饭烧伤了手,王爷他都无动于衷,反倒要出去寻别的女人。”许安安戳到痛处似的激动起来,半真半假说得愈发委屈:“更何况我喜欢的那个男子,原是我与王爷成亲前就相识的,若不是皇上赐婚,或者我们已然成亲了……”
“那听你这么说来,倒也可以理解。”男子颇为同情地点了点头。
“是吧?”许安安眼瞧着外头侍卫就快要搜到这处,想来若是这男子到时候狗急跳墙,那自己怕是就要性命不保,因而连忙道:“那壮士可愿意帮帮我?”
“怎么帮?”
“你放了我,你也赶快走。我家中原是镇远将军府上的,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许安安微微一顿,循循善诱道:“我知道没人想做绑匪,应当是家中困难所致,我都能理解,只求壮士……”
“你不用我带你走?”男子思路清晰:“他是知道你出去偷人,想抓你回去,若证据确凿,你怕是躲不过。”
许安安被抓到漏洞也是一愣:“你说得对,那……那我不走也行,你赶紧走,别让他抓着你,到时候咱们孤男寡女的,反倒说不清。我是镇远将军独女,也是圣上亲自赐婚的王妃,他就是当真听信了那丫头的话,只要没证据,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所以你只要放了我,我……”
许安安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脖子上一痛,心下绝望的同时,抵在脖子上的刀子也拿了开来。
男子缓步走到许安安面前将刀收入刀鞘,看着许安安脖子上渐渐泌出的点点血珠,垂眼道:“这样才比较像绑架。”
许安安虽感觉到疼,只是凭着多年的经验也知道男子并未下重手,听了他的话方才想起自己刚刚进门时把他当做绑匪的样子,想来自己方才的狡辩他果真是半个字都没相信。
许安安微微颔首,并未多做解释:“多谢壮士。”
“我不叫壮士。”男子抬眼,不无冷淡:“我叫笪礼。”
许安安并未想到男子还告诉了自己他的名字,抬头见他还看着自己,赶紧接话道:“我叫许安安。”
很快侍卫便搜到许安安这处,踹开门时,笪礼已然从窗口飞快跳出,许安安虽好奇他为什么愿意放了自己,至少在得知她是王妃前,她已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杀意渐浓。
只是许安安并来不及想,待侍卫一边叫着王妃一边冲上前来解开她手上的束缚时,她一面捂着已然滑下一道血线的脖子,一面指向与笪礼离开时相反的方向尖叫道:“你们别管我,绑匪从窗子跳出去往那边跑了,还不快去追?!”
待众人连忙循着许安安所指的方向去追时,只见齐昱一看就是没用过刀的样子,高举着把儿就从后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跑了出来:“人呢?人呢?”
“回六王爷,那绑匪想是看到我们人多,待属下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已经跑了。”侍卫拱手一礼:“只是王爷放心,属下叫人去追了。”
齐昱不耐:“谁问你绑匪,本王是问王妃在哪儿呢!”
话音刚落,许安安便从屋内走了出来,硕硕在旁扶着,脖子上的伤口已然用帕子包住止血,二人几乎是同样的冷眼瞧着齐昱。
齐昱刚想冲上去,对上二人眼中情绪时一愣,下意识地扔了刀捂住额头:“哎呦,头……头疼……”
“夫君又头疼了?”许安安松开硕硕的手缓步走上前,很是关心的模样儿,一如这一月每一日她面对齐昱时的温和柔软:“夫君病还没好,怎得能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来吹风,没得再病得更重了,那可叫妾身怎么过意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