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端着沉重的洗脸盆，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一想到晚自习发生的事情，她的身体打了个哆嗦。
桑榆颇为感兴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班长左右两边瞅了瞅，见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壮着胆子说道：“你也知道学生会的那些烦人精，每天晚自习快要结束前为了抓那些逃课的，挨家挨户地过来点名，然后点到王芳芳和陈娟的时候，她们两个明明坐在自己的座位，却没有应声。”
“然后学生会那个主席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他直接走到王芳芳和陈娟的座位，一巴掌拍在她们的桌子上。”
班长想要模仿一下那个动作，但看到手中端着的洗脸盆，悻悻地换了个脸色。
这个学校的学生会，很多都是班里无所事事的小混子，为了不影响其他学生的学习，便被班主任给塞进去。
屁大一点的权利，被这些学生会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因此他们非常不受其他学生的待见。
“然后呢？”
桑榆眨巴着眼睛，催着班长接着往下说。
班长说道：“然后……王芳芳和陈娟就站了起来，学生会主席见她们两个阴沉着脸，觉得她们不给自己面子，就直接破口大骂，说是要记她们大过……结果说着说着，王芳芳的脑袋就直接掉了下来。”
一想到那个画面，班长简直头皮发麻。
“你不知道，她脖子断掉时，血喷了学生会主席一脸，那场面……全班的学生跟着一起尖叫。”
“一旁的陈娟和王芳芳一样，脑袋也直接掉了下来，直接砸在了学生会主席的脸上，把学生会主席吓得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说到这时，班长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后来就是老师来了，校长来了，警察也来了……但是王芳芳和陈娟就像是凭空消失，地上连滴血也没有。”
“校长认为是我们不想上晚自习，故意集体撒谎，然后警察去调查监控，你猜猜……他们在监控里看到了什么？”
班长故意卖了个关子，让桑榆自己猜猜。
【班长，你这样会挨打的】
【监控里绝对看到了鬼脸】
【本来觉得这个班长胆子真小，现在才觉得……她胆子大着呢】
【我觉得她有点适合讲单人相声】
【监控里不会拍到后排的一对男生在亲嘴儿吧，我们学校以前就发生过这事儿，本来因为失窃查监控，结果查出来……】
【楼上细说，我是土狗我爱听】
桑榆随意地猜测道：“监控里看到有人玩手机有人看小说有人……”
桑榆话还没说完，班长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桑榆你真厉害，这都能猜得到。”
“我告诉你哦，当时校长脸都黑了，把班主任狠狠训了一顿……”
桑榆：“……”
这话题跑得有点远！
“那王芳芳和陈娟呢？”桑榆问道。
班长这才又想起来正事，她接着说道：“监控里王芳芳和陈娟的位置一直空空荡荡，只能看到学生会主席对着空的座位一直狗叫。”
校长当着警察的面批评全班的学生在说谎，但也不想想……一整个班级的学生真的会集体说谎吗？
而后，高三（7）班集体见鬼的传闻迅速传遍学校，并演变成无数个夸张的版本。
此时，周青鹤已经回到保安室。
学校的保安是三班倒，现在这个点儿是他负责的时间。
他嘴角叼着烟，目光落在保安室的监控画面上。
虽然已经放学，但每个教室里的画面在监控中一览无遗。
而这时，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监控画面上。
“都这么晚了，教室里关灯了还有学生？”
他调出监控，看到备注上显示高三（7）班。
熟悉的数字令他眸光颤了颤。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跳动着监控显示的画面……
周青鹤的牙齿不自觉用力，在烟屁股上咬出一圈浅浅的齿痕。
“高三7班……失踪女学生的班级，也是……桑榆所在的班级……”
灰白色的监控中，两个女孩子身体笔直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个僵硬的木偶，一动不动。
突然，监控画面闪烁了一下。
无数跳动的小雪花不停闪烁，占据整个监控画面。
等到监控恢复，画面中的两个女孩子已经站了起来。
“两个女孩子……”
虽然监控中看不清楚她们的脸，但周青鹤突然想起桑榆说的两个女生。
王芳芳……
陈娟……
死去的鬼魂回到了她们所在的教室。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监控的画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们就那么僵硬笔直地站着，纹丝不动。
冷汗顺着周青鹤的额头缓缓滑落，他的眼睛开始渐渐感觉到酸涩。
但就在他准备缓解一下眼疲劳时，监控中的两个女孩子突然又动了……
“你在看什么？”
冰冷的声音透着监控传来。
监控画面中，不停闪烁着一张灰白色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