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另一根耳线

方文山在订婚宴男女主角的陪伴下,满脸自信谦和的微笑着走进来和同学们见面招呼,顿时让对他和韩璐璐的关系将信将疑的人们闭上了嘴巴,朱宇鹏则自惭形秽的在一旁抑郁的自斟自饮起来。

老二夸耀的慨然向同学们介绍道:“这就是我们西川首富方家的大公子方文山,蓝鲸餐饮公司的执行总裁——”

未及她说完,感觉无地自容的方文山便拱手作揖向大家解释道:“你们别听她的,我们方家不是什么西川首富,比我们家大业大的多着呢!如果大家相信她的,我会感觉很有压力,那就不能在这里愉快的玩耍了。”

说完在众人热切关注的目光里,他一遛小跑的来到韩璐璐的身旁坐下来,亲呢自然的一手轻轻揽住她纤柔的腰肢,一边柔情脉脉的嗔怪她同学聚会都不带他来。

“大清早的,你不是说要去公司会客吗?”韩璐璐感觉冤屈的申辩道,“我哪敢耽误你的正经事?”

“婚姻才是人生的头等大事,所以再忙我也要抽空过来喝这杯喜酒的,”方文山笑嘻嘻的向大家举杯示意。

同学们热络好奇的和他寒暄攀谈起来,人群中忽然有人向他发难提问道:

“方总,你和韩璐璐打算什么时候订婚结婚?别让我们望眼欲穿啊!”

“快了!快了!“方文山含糊其辞的热情敷衍道,“到时候肯定请你们在座的各位,一个都不能少。”

韩璐璐默不作声又殷勤备至的往他面前的餐盘里频频夹菜,没提防朱宇鹏端着酒杯来到他们面前挑衅的说道:

“方总,你俩上次闹矛盾,我们这帮同学替你分担了好大的压力,陪她满世界游玩散心;现在你们重修旧好,是不是应该喝下这杯酒,以示对我们的感激之情?”

“哦!”方文山连忙起身和他干杯道:“应该的。当时在乌镇明月客栈住宿的几个同学,其中就有你对吧?”

“你怎么知道明月客栈?”朱宇鹏困惑不解的蹙起眉头道。

方文山瞥了一眼身旁激动脸红埋头干饭的韩璐璐,得意道:“你问她吧!”

璐璐只得回答说:“那是他祖奶奶家的产业,他怎会不知道呢?我们一行人退房离开乌镇不久,他就星夜开车找过去了。”

“哦!难怪呢!”朱宇鹏阴阳怪气的冷笑道,“方总真是情真意切千里追踪啊!既有如此的真情,又怎会惹得璐璐那样伤心出走呢?”

二人一时无言以对,局面陷入尴尬。

大姐谭艳秋见状连忙打岔,提议方文山向半年前同游的其他同学敬酒,以感谢他们对韩璐璐一路的陪伴照料。

待他几杯酒下肚,一直陪站的朱宇鹏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方总,如果你方便的话,散席后我想单独和你坐坐,有件重要的东西私底下交给你,可以吗?”

方文山不觉诧异的呆呆望着他道:“好的,谢谢你!其实我想请你到我公司旗下的茶馆品茶,那里更安静,适合谈事情……”

众目睽睽下朱宇鹏打断他的话道:“不必麻烦了吧!我还有事,今晚务必赶回上海。”

方文山和韩璐璐默契的对视一眼,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东道主老二起身,慷慨豪迈的举杯提议:为了友谊天长地久而满饮此杯!

隔壁包房里,七大姑八大姨组成的亲戚宴席上正推杯换盏热闹非凡,这里同学们切换并围绕着某个敏感的政治话题争论不休……

沉浸在喜庆气氛里的人们丝毫没有即刻散去的征兆,朱宇鹏和方文山不得不闹中取静,在太上酒楼的顶层开辟了一个小间来密谈私事。

“不好意思,我刚接到公司的一个电话,要赶回去处理事情,所以只能临时打断酒席的进程请你出来,请问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呢?”文山勉强赔笑道。

朱宇鹏并不急于满足他强烈的好奇心,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充满敌意的询问他道:

“我就是兵临城下,我和璐璐一直联系着的微信账号是被你删除拉黑了吧?”

“对,是我。实不相瞒,你的手机号也是我屏蔽的。”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我和璐璐的关系再不济,也是多年的大学同窗,轮得到你来干涉我们的正常交往吗?”

“如果是正常的交往,我就没必要干涉了。试问我怎么没有拉黑她其他的同学呢?“

朱宇鹏愤恨的不说话。

”我看璐璐并不在意你,因为她对我的干涉一点不生气。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吧!”

“是吗?”朱宇鹏语气轻飘飘的讥讽的反问道,“自作多情的人恐怕是你吧!”

方文山端起桌上略显简陋的玻璃茶杯,努起嘴巴来轻轻吹拂着浮在水面的零星茶叶,不预备理睬思想浅薄的他。

他意满志得而又傲慢轻蔑的神态无疑激怒了情深几许的朱宇鹏,他只得亮出杀手锏,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玲珑精致的金丝翡翠银杏叶耳线,郑重其事的放到方文山面前的茶桌上。

方文山顿时大惊失色,搁下茶杯一把将它抓在手里,仔细端详分辨之际,朱宇鹏微笑道:“不用怀疑,这是璐璐贴身戴过的没错。”

“那时我连夜赶到乌镇的明月客栈,在她睡过的那间房里找到她遗落的一根耳线。“睹物思情的方文山情不自禁的喃喃说,”后来我不止一次的问过她另外一根的下落,她说旅途漫长,想不起来丢哪儿了。”

“方总为何如此看重这根细长的耳线呢?我知道它是真金璞玉缔造的,但凭你的实力,再给璐璐买十根也不值什么吧!”

“难道她不曾告诉你,这是我们相识之初她过第一个生日时,我送给她的礼物吗?”

“哦,算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吧!“朱宇鹏冷淡的叹息,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一抹冷笑道:”不过貌似璐璐对它并不上心啊!这么重要的东西说丢就丢,也太不谨慎小心了!”

“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方文山抬起眼帘来意味深长的瞅着他,”是像我一样,碰巧在她待过的地方捡到的,还是她特意取下来送给你的?我希望听到你的实话。”

朱宇鹏嗤鼻冷笑道:“请问璐璐对你有实话吗?”

“当然。她在我的面前就像一张白纸,感情的色彩都由我来图画,我是她的初恋。她对我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总的自我感觉真好!”朱宇鹏冷嘲热讽道,“我觉得女人的话不能信,至少不能全信。我俩在微信里暧昧缠绵无话不谈,但她始终不曾透露过与你方总亲密的关系,以致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我是她的唯一,现在看来我不过是个备胎。”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璐璐对我可是非常坦诚!只要我们在一起,她的手机就是我的,我可以随意浏览你们的通话记录和微信消息;她就像单纯温驯的小学生,任由老师家长检查她的作业本。”

“那么这根耳线的下落,她为何对你讳莫如深呢?”

“我不认为这是她刻意隐瞒我的结果,我只想知道你得到它的方式。”

“不重要了。”朱宇鹏冷淡的回答说,“现在我完璧归赵,借以证明你在璐璐心目中的地位,原来你和我一样可笑!”

面露愧色的方文山勉强说道:“即便如此,将来娶她为妻的人也只能是我,而不是你。”

“未必吧!”朱宇鹏冷淡而信心满满的说。

“我们早有婚姻之实,我们的儿子已经上小学,你拿什么和我比?”

朱宇鹏惊诧的目瞪口呆。

注视着他漫画人物一样夸张的表情,方文山笑了笑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只是她的备胎,有些事情她压根不会告诉你。”

望了望他脸庞微红的羞愧神色,方文山话锋一转道:

“我敢说,即便她现在离开我,和你在一起也不过玩玩而已,不会白头偕老,你信吗?因为你的经济能力无法保障她的幸福生活。请问你的月薪是多少?她一个月的基础花销是多少?她吃零食需要多少钱,买护肤品都是什么价位,这些你都清楚吗?由俭入奢易,由奢从俭难,人性如此。不要跟我空谈什么爱情吧!你我都是凡人。男人获取爱情需要资本,作为成年人你应该知道。”

“你不用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也不用凭借家族的权势处处压我一头。有本事你穷困落魄一次,就会知道女人是否真的爱你!”

“你这样说,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我们之间触及灵魂的思想和情感交流是你无法想象的,你凭什么认为她只爱你的权势和躯壳?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这两样东西确实有着动人心魄的魅力。”

“你到底要怎样呢?”

“公平竞争吧!你不必将她当作你的私有财产据为己有。”

“你勇气可嘉,但多少有些自不量力。”方文山含着讥讽的微笑淡定的站起身来预备离开,这时厚重的棕木房门被人从外面豁然拉开,长发披肩衣袂飘飘的韩璐璐笑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道:

“终于被我找到了吧!原来你们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