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士放肆大笑:“就是因为你的不信任,才让你不敢杀了我,就是因为你的不信任,等刽子手回到拉雅镇的时候,他将会看到你把一切毁于一尽,他的付出全白费了!他因为你的不信任,得不到任何回报,这都怪你,菲儿。”
不得不说,约翰士成功了,他成功让菲儿的表情展现了变化。
菲儿金色秀发下的可爱脸蛋,不再那般漠然,前面在约翰士一次次话语刺激,她毫不波澜。
可在说到徐思灵的时候,她表情终于控制不住,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极其复杂,很是气愤。
她不想听到有人说徐思灵的不是,徐思灵为她做得已经太多,多到她不知道内心该怎么将徐思灵放置在心灵里的哪一块。
徐思灵做得一切都仿佛没有由头,提前预备汤药酒精也好,提议约翰士南下收集财产也好,一起假借上帝之名欺骗世人也好,种种一切,掰开来一件件说,都感觉很莫名其妙,谁都不知道徐思灵为什么要这么做,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就连旁人知道这些,都是茫然不知,只会骂徐思灵这个刽子手是个傻子。
可这些事情全凑在一起,全发生在她菲儿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她才明白,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菲儿不清楚,她无时无刻都想知道徐思灵为什么要为自己做这么多。
正因为如此,她不喜欢别人当她面说徐思灵的不是。
看见菲儿脸上复杂且气愤的脸色,约翰士终于心情舒畅了许多。
“有一点菲儿你肯定知道,在你选择不信任刽子手并救了我的时候,你就应该必须做出这样一个觉悟,结果就是要么吃掉你这碍眼的摄政叔叔,要么被你的摄政叔叔吃掉...注定会分出胜负的游戏,是不可能没有失败者的,你既然选择玩,那玩得起,就得输得起,因为每一步都是自己下的,是甜是苦,你自找的。”
约翰士说完一切心里舒畅太多太多,憋在卧室里好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摆手示意士兵去抓菲儿,准备压着她跟自己的儿子艾布纳结婚。
可这时候菲儿开口了。
她的语气强压着情绪,没有之前的冷静沉着。
“我的叔叔,有一件事你错了。”
“我错了?”
“你说你懂我,你错了,你根本不懂我,而且从我生下来那天开始,我就认为没有人能够真正懂我!”菲儿金色刘海下的蓝眸,无比复杂地看着约翰士:“但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个能懂我的人存在,那个人也绝对不是你!不是你约翰士...”
“哼,还有什么好说,抓她...”
噗哧!
伴随着锋利匕首捅进咽喉声音,原本还在放肆叫嚣的约翰士已经目瞪。
“而且约翰士叔叔,我原话奉回给你,玩得起就要输得起,是甜是苦,都是你自找的。”
约翰士看着菲儿的视线中,自己咽喉插着一把匕首,那匕首的装饰他太熟悉了...熟悉得令人觉得可怕。
鲜血喷在下巴的毛发上,然后缓缓染湿罩袍。
约翰士很想说话,但他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咕噜噜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他能感受到鲜血在自己胸口流淌。
随后不可置信扭头看向握着熟悉匕首的主人,艾布纳。
士兵们都还在震惊,但其中个别人早已经做好准备将武器放在其他人的脖颈处,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艾布纳脸色狰狞,一改骚包的态度,他看出来自己的父亲表情是想问什么。
想问他的好儿子,为什么要杀他这个父亲。
艾布纳狰狞笑着,可笑容又伴随着苦涩。
“你不该杀了丹尼,就算我做了再多的错事,你都不该杀了丹尼!”
“丹尼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也是你安排给我的玩伴,他的愿望就是想成为我的骑士,他一直以此为目标奋斗,他想一直陪伴我!”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杀了他!”
“就算你儿子我做错了再多,千错万错,你也不能杀了他!!”
贵族玩伴的作用,就是陪同着贵族儿时一同成长,用于给贵族取乐。
两人虽然身份不同,但日渐陪伴成长下关系亲密。
每当贵族犯错,受罚的不会是贵族,只能是贵族的玩伴。
“我把丹尼要被砍头的事情跟菲儿说,菲儿说她能帮我,说她是拉雅镇的未来继承人,她有权利让刽子手终止对丹尼的行刑!她能救丹尼。”
“你不是好奇菲儿那天早上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吗?就是我放她出去的!”
“可是你一直安排人找她,她早上出逃,一直没得逃出拉雅镇,她一直没法见到刽子手,她一直没办法终止刽子手对丹尼的行刑...!直到一切都晚了,丹尼上午就死了,而菲儿接近晚上才逃出拉雅镇。”
艾布纳压低声音在约翰士耳边恶狠狠道:“我知道,你的人早就发现菲儿出逃内堡后到了哪,可你压着不带她回来,也不让她出去,就是为了联系那些山林强盗,好提前安排他们,让他们配合我演一出戏...”
“可笑我竟然得配合你演戏,去接菲儿回来,当我看见你口中的人才,那个刽子手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我的好父亲,你别担心,菲儿很聪明,她会帮我搞定一切,我也会继承你的领地,谁让我是你的继承人?到时候我会如你所愿,和菲儿好好生活在一起!”
约翰士明显想解释什么,但什么都没法说出来,身体最后逐渐无力,在艾布纳怀中缓缓滑落摔在地面上。
艾布纳喘着重气,脸色的狰狞缓解不少,但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他染血的手依旧在颤抖着。
他抬眸看向已经从椅子上起来的菲儿,强行笑了起来。
“菲儿,我做到了...”
“对,你做到了,你为丹尼报了仇,他本不该死的。”菲儿露出温柔的笑容,“安莉也是我儿时的玩伴,如果她出事了,我也会为她报仇。艾布纳,你很勇敢。”
艾布纳苦涩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但是说不出来。
“艾布纳,你先回我卧室休息下,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我就过去找你。”
艾布纳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看周围,看着士兵、神父复杂的眼神,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点头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