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这台录音机摔的稀巴烂,在宋武的眼里真的不是不能修,因为他能做电路板也能自己焊接元器件,就连一些高科技的电子元器件,他都能简单的制作。这算是电子技术加钳工木工技术的组合拳给他带来的实力。
在这种实力基础上,只要他把电路基本情况摸准了,这个录音机修理就不会存在什么太大的难度。
南锣鼓巷95号院突然来了这么多外国姑娘,自然会引起周围邻居和街道干部们的注意。
但是,相对原来的王主任来说,现在的孙主任明显见过更大的世面也更能沉住气,只让刘办事员跑过来问了问情况。
刘办事员把宋武拉到一边,小声的问他:“怎么回事儿?来了这么多呀?”
宋武笑了一下说:“还是京城大学的留学生们,她们来正好顺路拐到这儿让帮着修录音机。”
刘办事员一愣,奇怪的问道:“啥录音机啊?你可不敢胡乱弄呀,是不是那种dt分子用的?”
宋武让他给弄的哭笑不得,不过可不敢弄这样的误解,于是连忙解释的道:“是播放音乐的机器,不是你想的那种。干脆来你过来我给你看看,虽然摔坏了,但是大概的样子还能看出来。”
刘办事员跟着宋武又重新进屋,从桌斗里把那个摔烂的录音机拿出来,他看了看也没认出来那是啥东西,但是看那么大的个,也不像很方便干什么事情的样子,于是便放心了不少。
临走之前,西娅对宋武说:“你把清单拉好以后,我可能明天不来,后天就会过来一趟,到时候把需要的东西给我,我们去弄配件。我们先走了,下次来给你带礼物。”
北新桥粮店,高娥正坐在柜台后面低着头,给小孩们织小毛袜子,感觉到有人站到了柜台边,她以为来顾客了,连忙把毛袜子先放一边,站起身,抬头看见是闫大妈。
闫大妈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来买粮食,是专门来找伱的,有事想跟你说说。”
“不用不用,带什么礼物呀?”
“哦,找我有事呀,那你等等,我把工作给同事说说,咱们到外边去说。”
西娅只是笑了笑,对着宋武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倒是玛丽让宋武觉得有点害怕,如果不是及时的躲开了一点,看她那个意思,还准备来一個西方的亲热告别礼呢。
西娅她们这些留学生对于这边的工作状态也是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不适应的感觉,看起来配合的自然而然。
闫大妈在粮店门口等了一会,高娥从里边走出来以后,两个人往旁边偏僻的地方走了一段,然后站着说话。
但是他还是决定谨慎处理,客客气气的让西娅、玛丽她们在材料上签字,确认了录音机的各种信息,然后才放心的离去。
“闫大妈,你这是过来买粮食?我记得你们家的定量不是月初已经买完了吗?”
“大妈有事你说吧,看我能帮上忙不能?”高娥说话客客气气。
闫大妈脸上带笑,语气很热情的说:“你指定能帮上忙。”
高娥只是笑笑,等着她把话继续往下说。
“是这样的,我看你这几天一直也没在院里住,就想问问,外院那两间倒座房你用着用不着,要真用不着,两间好好的房子在那空着也挺可惜。我想着呀,干脆我们家掏钱先租着用,让闫解成住里边,能让他住的宽敞一点。这样,你的房不空,还能多落点钱,我们家也解决点实际难处。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嘛,所以就赶过来跟你商量商量,说一下。”
高娥很吃惊,她真没想到闫家竟然有这样的打算,她笑了笑,对闫大妈说道:“大妈,我是这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和生活的原因,出去到亲戚家,暂暂时住了两天。外院的两间倒座房怎么可能不用呢?现在这年头谁会嫌房子空啊。我跟高小苗,我们娘俩,就那两间房,我们不住住哪儿去啊?”
闫大妈抿了抿嘴唇,又说道:“你看咱都是近门邻居,平时谁家啥情况咱都了解。你就是在院里住的时候,那两间房也很少见你在里边真正用过。基本上都待在那边小院里,所以啊,你要真用不着,就让我们家先用吧,又少不了你的钱。”
高娥说:“大妈,话不是这个理。我因为让小苗儿跟小丰在一块玩儿,再加上我跟小娄小娥关系不错,平常在一块儿交流个养孩子的经验,平时互相学着裁个衣服织个毛衣,所以在一块儿待的时间长一点。但是,你再呆那儿,也是在人家家里的权宜之计,总不能自己家里没住的地儿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闫大妈眼珠转了转,干脆直接又说道:“你看,宋武家房子空的也多,不说其它的,光前院那两间东厢房都没见人怎么住过。你跟他们家关系好,绝对也少不了住的地方。我想着……”
高娥直接把闫大妈的话打断,语气虽然还是客客气气,但是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用平静的表情对她说道:“宋武家房什么情况?那是他们家的事儿,我们娘俩就那两间倒座房,不可能自己明明没住的地儿,还把房子让出去,真要那么干,不是失心疯就是傻了,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觉得宋武家的房多,那你去找他商量去吧。先就这样说吧,大妈,我这边工作还走不开,我先回去上班了。你要真着急,就去找宋武商量商量,说不定他愿意帮忙呢。”
说吧,高娥只是对着闫大妈淡淡的笑了一下,就转身回粮店里边上班去了。
“你,……”闫大妈挥手,还想把高娥叫住。再多说几句,看能不能让她改主意,但是看着高娥根本不再理她,已经直接进了屋子。
……
许富贵在西城的小院里。今天,许富贵两口子坐在一块儿吃饭说话,气氛不太融洽。许富贵是一脸忧虑,唉声叹气,而他老婆则是露出一股哀怨,时不时看向许富贵的目光,颇为狠厉。
两人之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现在互相之间,相对无言。
又过了好一会,许富贵他老婆,竟然流起了眼泪,抽抽搭搭哭个不停。
许福贵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老婆,咬咬牙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见到许家的老祖宗们还有个脸。不孝有三无后乃大,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许家断了后。现在许大茂已经确定成不了事了,你说我还能怎么办?除了我从自己身上想办法。你要是还能生,那我肯定愿意跟你生,但是明显你这么大年龄,也不允许再生孩子了,咱不得灵活处理吗?咱俩在一块过日子,过了几十年了,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现在不过就是为了权宜之计,把这个烟火延续的问题给解决了而已。”
许家烟火延续的问题,许富贵早就急了,就这点事儿他都找许大茂问了好几回了,那小子总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问急了他就说张桂芬不是正怀着孕的吗?
可是,谁不知道张桂芬弄出来那堂子丑事儿啊?那肚里的孩子结合现在的情况,百分之百肯定不是许家的种。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许达茂是真不行了,之所以还让张桂芬办了丑事,还留在许家,挺着大肚子养着他。就是为了给许大帽遮个丑,给许家延续香火的安排争取点时间。
许富贵现在已经打算好了,他要亲自下场,亲力亲为,找个合适的对象把孩子怀上,然后还跟从前那样安排,让他跟许大茂结婚,但是这一回不能让在中间两个人再发生实际关系,其实关于这件事情,许富贵现在也放心了许多,因为据他了解观察许大茂好像已经没那个能力了。
哎,说起来他这个废物点心儿子,许富贵就恨铁不成钢,他现在在许富贵的心目中,唯一的作用就是当个牌面,能遮掩一下实际情况。
要是真不行了,许富贵甚至有打算,干脆跟现在的老婆子离婚,他直接再娶一个年轻的,然后让一切事都从他这儿重新开始。现在,他比较庆幸的,就是许大茂住的那两间房,还在他手里,没有转到他那个废物点心儿子的名下。不然,说不定麻烦事还会更多。
许福贵的老婆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止住了,她红着眼睛对许福贵说:“我可是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许家的,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还给你们生了后,结果临老了临老了,你给我弄这样一出戏,你这是想逼着我死吧?”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了。
许富贵连忙伸手握住他老婆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恳:“孩子他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谁让我把自己儿子教成那样了呢?您就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们许家无后,咱不能眼睁睁看着断了香火呀,我是真的没脸下去见人呀。”说着说着,许富贵竟然也开始哭了起来。